第9章 你那边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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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清没直接回家，反而在试镜的酒店附近找了家咖啡厅。他坐在落地窗前，一边搅动着手中的咖啡，一边有意无意地望着酒店的方向。
一小时后，满面春光的周锐终于出来了，他四下看了几眼，而后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快步走进保姆车。
手中的拿铁已经凉透了，李瑞清站起身来，转身回家。
一连几天，李瑞清都没等来康丰的消息。
李瑞清很想保持冷静，可周锐的身形样貌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旋，于是，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给康丰发了条信息，“康导，试镜结果出来了吗？”
康丰很快回了电话，“瑞清啊，你那天的表现非常不错啊，我跟两个副导都很满意。当天就定下来了。怎么，陈潜没跟你说吗？”
李瑞清一愣，巨大的喜悦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沉稳些，而后才说，“谢谢您的认可，非常期待和您再次合作！”
康丰乐呵呵地，“谢我干什么？好好准备，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进组了。”
挂下电话后，李瑞清把陈潜的微信从黑名单中拖了出来。
这几年，他换过两部手机，那些相识、相爱时那些舍不得删的聊天记录，早被他落在了大洋彼岸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正如同曾经汹涌爱意早已退潮，如今空空如也的聊天框里，只剩下了分别后的龃龉与薄凉。
他思量片刻，只发了个“谢谢”。
陈潜那边很快回道，“康导是我敬佩的前辈，既然他认定了你，我没有意见。所以别客气。”
陈潜的回复客气而疏离，李瑞清甚至能想到他皱着眉头，认真打下这行字时的表情。
李瑞清没再回复。他实在欠了陈潜太多，就算陈潜真的恨他、报复他，也算他自作自受、还债了，更遑论如今陈潜还着实帮了他一把。
几天后，杨柳青就收到了新锐传媒发来的合同，双方对片酬、要求都没有异议，法务审核后，很快就回传了对方。
没过多久，剧组就官宣了《雪城》的选角，李瑞清饰演男一号林然，林婉婉饰演女一号，令李瑞清没想到的是，当初与他一起试镜林然一角的周锐，最后竟然演了男二号陈羽。
李瑞清抽了根烟，他下意识地点开周锐的微博，对着那张稚嫩的，与曾经的自己极为相似的脸看了许久，终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康丰的决定，亦或是陈潜的。
《雪城》的选角在网络上引发了小范围的讨论，尤其是周锐的粉丝与黑粉，一拨开骂，骂的是送到嘴边的饼，最后却鸡飞蛋打，落到了李瑞清这个“失格”、“劣迹”艺人的嘴里；而另一拨则开嘲，嘲的是周锐努力半天白努力，最后只落了个配角，还要给过气明星作配。
甚至，还有不少人周锐的粉丝到李瑞清的评论区打卡，一心觉得李瑞清的当选是因为康丰太过偏心。
粉丝们吵闹了一整天，直到周锐转发了雪城的官宣微博，并附上了一句“大家好，我是陈羽”，粉丝们才逐渐安静下来，算是接受了这个结局。
李瑞清没再理会网络上的纷纷扰扰，只一心阅读剧本。
开机前，长青娱乐为李瑞清配备了一名助理，大名叫朱文，大家都叫他小朱。
朱文年纪不大，身形短胖，长得也不算好看，但性格开朗幽默，据他自己说，当初读书不好，十几岁就出来在社会上打拼了，干过美容美发，做过服装销售，但都没做长久，后来机缘巧合，当了几年网红的生活助理。
那个网红文化素质不高，却颇具人气，平日里素来喜欢对工作人员颐指气使，他早就忍得不耐烦了。所以后来看到长青娱乐招人后，他立马投了简历，接到offer后，想都没想，便收拾了包袱，来这里做起了艺人助理。
艺人助理的工作很枯燥，无非是照顾艺人的生活，门槛较低，所以哪怕要二十四小时耗在工作上，却待遇平平。
不过，小朱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照他的话说，自个儿学历平平、履历平平、长相平平、能有份正经缴纳五险一金，薪资还过得去的工作，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自从他跟在李瑞清身边，就一直兢兢业业。
李瑞清被封禁五年，自己没什么钱，又要为贝贝的病操心，虽然有心给小朱发点奖金，却囊中羞涩。出门在外，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谁都不容易，谁也不比谁高贵。是以他从来不会对小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凡事能自己做的，都尽量自己来。
《雪城》故事发生在东北，电影取景全部定在了哈尔滨。作为助理，小朱随李瑞清一起到了剧组。
李瑞清抵达酒店时，已是傍晚，刚办完入住，正要休息休息呢，就收到了添加好友的邀请，备注写着：周锐。
李瑞清皱皱眉头，同意了。
周锐没发来信息，李瑞清也懒得寒暄，他把手机丢在一边，正要喊小朱一起出去吃饭，却看到制片人刘平在微信群里艾特他，“李老师，你也到了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跟大家熟悉熟悉。过几天我就回上海了。”
早在李瑞清和陈潜谈恋爱那会儿，他就听说过刘平。
陈潜和刘平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最开始他俩一个做演员，一个做制片助理，关系一直不错，算得上知根知底。
刘平文化素质不高，但却擅长宣发运作，后来他一连参与了几个优秀的商业片，在圈里也算得上是知名制片人了。
再后来，陈潜自己开起了公司，而刘平自然成了他的合伙人。
如今，他们一个摇身一变成了陈总，而另一个，则是刘副总。
那时候，李瑞清和刘平见过几面，当时陈潜曾认真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刘平，而刘平则不以为然，直白地表达，不反对、不支持、不看好。
正因如此，陈潜那两年便渐渐与刘平疏远了，直到几年后，李瑞清和陈潜真闹了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