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实在是太小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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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和《北国》一样，都是知名作家卢木林的作品。《北国》讲的是东北地区90年代下岗潮期间，年轻一代的迷茫，而《雪城》讲的则是下岗潮后期，生于斯长于斯的年轻人，面临逐渐衰败的家乡所要面临的选择：留守还是离开。两本书一脉相承，聚焦东北小城年轻人的生活与抉择。
当初导演康丰拍摄完《北国》后，影片虽斩获了最佳影片奖和最佳男主角两大奖项，却叫好不叫座。后来，康丰一直积极推进《雪城》项目，希望一鼓作气、再创佳绩，可投资方却兴致缺缺。因此，《雪城》项目便只能搁浅。
如今，时隔八年，新锐传媒竟然要拍《雪城》。
倘若在此之前，李瑞清还可以信誓旦旦地说，只要《雪城》立项，那么自己对《雪城》势在必得，可这次，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这个信心了。
他不相信陈潜会把《雪城》给一个伤他良深、误他非浅，还狼心狗肺的前男友。
陈潜虽然脾气好，却不是个傻子。
《雪城》立项的事情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
陈潜虽是演员出身，却是个稳重的性格，新锐传媒只成立了短短四年，却从未拍过会赔钱的戏。比起《雪城》这样出力不讨好的文艺片，任谁都觉得，新锐会更乐意拍商业片和偶像剧。
立项自然伴随着选角，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便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新锐传媒不仅拍电影、电视剧，旗下也签约了自己的艺人。《雪城》虽未必有什么高票房，可很多人都觉得，只要《雪城》能安安稳稳拍出来，一定有不小的概率能够重现当初《北国》的风光。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饼到底能砸中哪个幸运儿。
网络上的营销号都在拼了命地画饼，而被饼击中最多的，莫过于新锐传媒的周锐。
周锐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他模样清秀，演技不错，虽然还在电影学院读大四，但已经参与过不少电影、电视剧的拍摄了。
除此之外，周锐还是当初陈潜刚刚创立新锐传媒时，第一个签下的演员。
看得出，新锐传媒很喜欢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如此一来，大家纷纷猜测周锐会拿到《雪城》的机会也不足为奇。
李瑞清心里乱糟糟的，他当然知道陈潜不会好心到把《雪城》给他，可他不能放弃。
他漫无目的地滑动着微博，正巧看到周锐刚刚发了一张照片，李瑞清一眼认出，那是《雪城》的实体书。
李瑞清站起身来，思量再三，拨通了康丰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了，“康导，是我，瑞清。”
康丰中气十足，“瑞清啊，你回国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这几年，李瑞清断断续续和康丰联络着，他知道康丰是个怎样的人，也听得出康丰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刻意没提《雪城》。
他敷衍地回了几句陈词滥调，无非是在国外很孤单，既然解封了，还是希望回国发展云云。
康丰还要跟他瞎扯，李瑞清先把话抢了过去，“康导，我看到《雪城》立项了。”
康丰这才“哦”了一声，“嗨，你说《雪城》啊，这次可多亏了陈潜。这小子可真不赖啊。”
李瑞清沉默了片刻。入行这么多年，圈内唯有两个人对他来说最为重要，一个是授业恩师赵明，一个就是康丰。与赵明的日渐疏离不同，这些年，哪怕是自己最失意的时候，康丰也从未放弃过他。
他不明白康丰现在究竟为何跟自己打哑谜。
“康导，林然这个角色，我想试试。”
康丰沉默了片刻，“嗨，瑞清，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你得问人家陈潜的意思啊。”
李瑞清一愣，他倒不知道如今康丰导演电影，竟也要看金主的意思了，“康导……”
康丰叹了口气，“瑞清啊，不是我不肯帮你。如今陈潜帮了我一个大忙，他要往里塞人，我也……我也很难办啊。”
接着，康丰又说，“你跟陈潜以前不是很熟吗？你自己去问问他，说不定他想着你呢。”
李瑞清“嗯”了一声，没再坚持，只说，“康导，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去问问。”
挂断电话后，李瑞清深吸一口气，他穿上衣服，打了辆滴滴，直奔新锐传媒而去。
新锐传媒位于上海近郊，大厅的装潢以黑白两色为主，大方简洁。
李瑞清走到前台，说，“你好，我要找陈潜。”
前台一愣，视线从电脑桌面移到李瑞清的脸上，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正要翻看手边的预约表，却听到李瑞清对她说，“不用麻烦了，我没有预约。能直接去找他吗？请问陈潜在哪间办公室？”
前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先生，您还是先给陈总打个电话吧。”
李瑞清皱皱眉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兴许陈潜早就换了手机号，于是他说，“不用，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前台面露难色，“我们陈总一般都很忙的，没有预约也不能打电话的话，我们实在很为难。您还是先跟他的秘书预约一下时间吧。”
李瑞清没搭话，说，“我就在这儿等他。”
前台有些无奈，“先生，我们这里不能等人。”
李瑞清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陈潜成了大老板，自己竟连见一面都难。他冲前台点点头，说，“行，我不为难你们，我在门外等。”
正要转身离开，电梯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里面走出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李瑞清抬头望去，呼吸都停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