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的她心底酸涩翻涌,莫名想哭。
却又带上压抑的滞气:“你不是远赴北极了么,要我怎么见你?”
君齐声音颤了颤:“你开门,就能看见我。”
楚芸歌怔住了,好一会,她才去开灯。
房间里黑漆漆的,灯被打开,大概是适应了黑暗,灯乍然亮起,她晕眩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东西。
走到门边,却近乡情怯般,犹豫了好一会才打开门。
君齐坐在二楼的台阶上。
他手肘搭在膝盖上,松懒的撑着头,一身疲惫的坐了很久,听见声响,蓦地抬起头来。
夜风带过,未关紧的门摇摇的裂出一条缝,一道光从缝隙中打入楼道,横隔在两人之间。
楚芸歌怔怔地看着阶梯上的那道身影,微暗的光线中只看得见他凌厉的轮廓,却是觉得几日没见,他清减了不少。
雾气在楚芸歌眼中弥漫,她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它们凝结成泪。
“芸歌。”
见她开门,君齐猛地起身,三两步走下阶梯,声控灯亮起,两人目光相接。
君齐眼中暗潮涌动,布满红色的血丝。
楚芸歌怔住了。
她明明记得,这双眼睛不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一双收敛了锋芒的眼睛,有时迷雾重重像经历了沧海桑田,有时凌厉乍现刺破云雾,有时候些迷惑人,又很容易让人喜欢。
但更多的时候是温柔的,那种温柔,蕴含着写尽人间美好的力量。
而今天,却只有物是人非。
君齐走向楚芸歌,眼前小姑娘抬着小脸望着他,泪眼朦胧,没有光了。
他心如刀刺。
漫漫深夜,冷得铭心刻骨,他将外套脱下披在楚芸歌身上,可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
空气依旧冷的吐字成霜。
君齐眼眶发红,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颊或者发梢,却在堪堪触碰之时又收回了手指。
沉默一会,他有些艰难地组织好语言,这才说:
“怕你看见我烦,前几天我去了芬兰,昨天时湛告诉我,你愿意见我一面,我一秒都不敢耽搁地赶了回来,可一下飞机,却收到了他的微信,又告诉我,要把你介绍给别人。”
“因此我才会在半夜守在你家门口给你打电话,我怕天一亮……就晚了。”
“芸歌,先不要去见别人,好不好?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还不愿相信我的话,但你去见别人,我真的受不了。”
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光是想着这个可能性,他现在都无法承受。
楚芸歌眼中水光闪现,稍稍转眸,便对上君齐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
大概是在外面等的太久了,君齐身上还带着冰雪天清寒的冷气,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写尽了对她的喜欢与思念。
楚芸歌眼泪砸下:“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记了。”
君齐怔住。
“这怎么可能。”
前世一生,都没有做到的遗忘。
短短几天,从何去忘。
他紧紧望着她,一刹不愿移开。
“芸歌,我很想你,一刻都未停止地想你,这种想,是无论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无法减缓一丁点。”
就像他站在万籁无声的冰川中,寒风凛冽,山川摇晃,他心坠入暮云,不知道此生如若不是她,那还有什么期待。
就像坐在酒吧中,一场又一场的人间盛宴在眼前浮现,他看见的却是,潮水汹涌,淹没众生,没有芸歌的生活,再无欢喜。
楚芸歌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下。
看着楚芸歌难受的眼泪,君齐也忍不住了,不顾一切的去抱住她。
他的温度在一瞬间就围拢了她,是她依旧喜欢的,熟悉的,温柔又干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