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芸歌整个人却像被卷入一场寒流,冷的彻骨,沙砾入眼,疼得泪流满面。
终于,她再也听不下去。
“够了!”
“君齐你现在到底是在给我催眠还是在给我洗脑。你是找不到比我更像她的人了吗?因此才来上演这出非我不可?”
君齐停止了话声,眼睫微颤地看着她,按着她肩膀的手用力至极,骨节几乎要破骨而出。
楚芸歌觉得自己心脏被冻的近乎停止跳动,她哽咽着,“我也不是没有看过小说的人。只能说,你不去当编剧,在这当总裁,有点屈才。”
“君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为什么会喜欢我,如果只想让我承载你对那个人的思念,那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虚情假意,我又何必去配合你演戏。”
“可以看出你对她的喜欢,这种喜欢甚至超出生命的分量,喜欢到你神经屡次错乱,喜欢到你不惜一切代价挽留最适合替代她的我。”
“可是这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以爱之名的收割!”
楚芸歌被打在光晕中,面容由清晰变得模糊,她一字一句,一点余地都不愿给他留。
窒息感疯狂的蔓延,君齐全身似被抽尽了血液般的冰冷。
“芸歌。”
君齐的声音像冰封湖面下的暗流,薄凉刺骨,却有万分无力。
“我没有骗你。”
楚芸歌情绪大开大合,猛然起身,又因脱力,她仓皇踉跄,险些摔倒,君齐慌忙上前一步去扶她,楚芸歌却本能般的推开他的手。
“你走!”
她声音飘飘浮浮,发着哽咽,“我不做别人的替代品。她不是你喜欢我的理由!我再喜欢你,也不愿意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来喜欢我!”
楚芸歌半抬了下眼睛,纤长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神,君齐只看到悬在她眼眶下面的泪水。
君齐万念俱灰,想去抱她。
“你别碰我。”楚芸歌掀起眼睫,露出了完整的眼神,像钝痛的锤子,砸落在君齐心口,她发泄般地质问他: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预谋着这些谎话,预谋着欺骗,甚至预谋着最后全身而退的离开,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是没有一丝公平的?!”
君齐眼神都在剧颤,他闭了闭眼,唇色苍白,整个人散发着无助。
“芸歌。”
他闭了闭眼。
“我不奢望你能很快重新接受我,但我无法接受,你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愿皮肉骨骼都变得透明,让她看他心里只有谁。
没有感情的恋爱是磨人的,追不喜欢的人是不负责任的,因此,他对她是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啊!
可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何处有归期。
楚芸歌将他推出门外,重重地将门关住。
君齐站在门外,恍若被大雨淋湿了整个世界,眼前的幻影是砸在他心口的冰雹,融入了骨血,生世不改。
他站在那里,蓦然沉默,觉得自己接下来一生,都将活在这迷雾之中。
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世,他深夜流连在宫门口,春枝空折,魂也断了。
她独自去了另一个世界,夜路黑冷,身影寂寥,不知能不能走好。
深埋于千年的守望,深藏在血脉的执着。
最怕不过这道门再也不开,他再也进不去。
一切美好都转瞬即逝,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