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星漠和戎唳喘息的当口,一直阴魂不散的那钟声却突然停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紧接着,从更远的地方,模糊地传来了一声痛呼。
这个声音经过曲折蜿蜒的地下长廊,显得有些失真,但依然不妨碍亲近的人从中听出一丝熟悉,黎星漠立刻站不住了,他死死地握着拳,试探性问道:“那是…萧繁?”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像是知道他已经早有答案。
顾不得再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是其他无关的问题了,刚刚那声痛呼已经明晃晃地昭示着对方正在遭遇危险;再加上戎唳和黎星漠都深知呆在这里也只是一时的逃避,他们总要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拖一分危险就多一分,因此最终,他们选择小心翼翼地从刚刚的僻静死角处离开,踏上了靠近那声惨叫的路程。
两人有意避开刚刚他们逃亡的路线,挑了另外一条全然不同的路走,但上天似乎蓄意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又转过一个弯之后,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道窄门,它嵌在墙壁之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两边是真正空空如也的牢房——这扇门,他们在刚刚的路途中,还从未见过。
而刚刚那声惊叫,在两人的记忆里,似乎也就发生在这附近。
“你记不记得,Ⅳ01来时带我们走的那条路?”戎唳沉吟着说,“那路刚开始是宽的,到后来就比先前狭窄许多,两边也有这样的牢房。”
黎星漠与他默契绝伦,几乎不需要戎唳说接下来的话,他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总之萧繁刚刚也在这附近,现在通道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像Ⅳ01那样发了狂的怪物,在外面也是等死,进去说不定能活。”
真正到了这一步,戎唳的神情反而要放松得多,或许是在长久被命运推着走的过程中,也终于学会了苦中作乐,他耸了耸肩:“进不进?”
黎星漠笑了一下:“进。”
随后只听一声巨响,那扇门发出尖锐的警告声,层层回荡着传到极远处,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着面前的两人露出一条小缝。黎星漠走上前,想要推开之时,一只手越过他,轻而易举地把从外拉开;戎唳正站在他身后,保持着这个姿势,绅士又有点流氓的朝他挑眉:“请。”
真是奇了怪了,大概是所处背景实在绝望得分明,黎星漠竟然在这个荒唐的时机,从舌尖品到一些后知后觉的甜味来,于是他张口,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个问题:“戎唳,你之前在劳浮缇,会常常请人这样跳舞吗?”
戎唳走进来将门掩上,打量着这间小小的会客室,闻言笑着转过头:“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