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邱越宁凑过来,“我尝尝你的。”
他在酱汁最浓郁的地方咬了一口,随后神情复杂地看向丁冶。
“我跟你换吧。”他说。
丁冶笑了:“哪至于。”怎么还有人喜欢争难吃的。
最后他们另买了一份巧克力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也把花生的分吃干净了。
丁冶说乔奕的酒吧请了一些乐队,这几天下午到晚上都有演出。邱越宁本不是喜欢泡吧的人,但清吧与普通酒吧有别,上次来就有感觉,是个安适惬意的地方,听了丁冶介绍,对接下来的活动暗生期待。
他们不赶时间,中午在民宿吃饭,又休息了一阵,之后溜达着沿海岸栈道来到酒吧。
“呦!”乔奕轻佻地打了个响指,“这儿呢!”
他们那桌仍然是预留出来的,几乎正冲着舞台,仅稍微离开段距离。乔奕说太近了音响效果反而不好,而且桌椅间都有一定间隔,不容易遮挡视线。
屋内温暖,两人同时脱掉风衣外套,露出款型相同的格子衬衣,只不过邱越宁的是红色,丁冶的是蓝色。
“飞行员小同志,”乔奕指着丁冶,用有些夸张的口吻问邱越宁,“婚后生活还顺利吧?”
听起来逗弄意味十足,邱越宁还是郑重点头:“我们一直很好。”店里的彩灯照在他的脸上,耳边的颜色略有些深。
乔奕在丁冶耳边说了什么,似乎刻意不让邱越宁听见,两人的视线却是扫向自己这边的,邱越宁觉得奇怪。但他们很快恢复正常的谈话距离,不像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傅黎为他们调了香槟和橙汁混合的酒,今天就连丁冶也没再点别的,一起喝这种度数不太高的甜酒。
乐队演唱是节奏感强但不过分喧噪的民谣。他们喝着酒,说着话,听着音乐流泻。太阳向西天边滑落,连海涛与云霞一并渲染。邱越宁不经意地向窗边一瞥,通透的玻璃映出迷朦艳丽的色彩,金辉与红雾交融,渐渐分辨不清。
乐队换了波人,乔奕也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丁冶小声对邱越宁说了句“我去一下”,从座位上站起。邱越宁以为他想去洗手间,没当回事。
“下面这首歌,由我一个老朋友演唱,”乔奕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别看他早就不唱歌了,但是当年啊可是我们的招牌。”
掌声四起,邱越宁心里突突的,马上就看到了舞台灯下身着蓝格衬衣的青年——正是丁冶。
“有机会再唱吧。”原来农场的那句话并非戏言。
可是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呢?邱越宁注视着台上,好奇、兴奋又困惑。他熟悉丁冶的声音,也想象过对方唱歌的样子,但亲眼目睹并聆听,与单纯的想象大有不同。
酒吧的人似乎都对这位老板口中的“招牌”充满兴趣,一下子安静下来。
音乐没有立即奏响,丁冶手握话筒,目光缱绻地越向台下。邱越宁意识到他在看自己。
视线交汇不过短短几秒,丁冶有意瞟向窗外,慢慢开口:“我应该是快三年以前第一次来到这间酒吧,那时是一个人,也是傍晚,坐在靠窗的位置,我特别喜欢这里看到的夕阳,就像现在一样。
“那之后不久我爱上一个人……”
台下有人在欢呼,可能急于了解后面的内容,这些呼声刚刚扬起,便不约而同地敛息了。别人是抱着寻热闹的心思,邱越宁却紧张得呼吸紊乱、背后冒汗,他发现丁冶的目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很想带他来海边看落日,还想在这里给他唱一首歌。
“这个愿望实现了,我想我们还可以一起看许多的日落、日出。
“以后也继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