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有保守的好,但我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如果人人都为自保不敢制恶,那只会有更多本可以规避的坏事发生。”
周煜还想说什么,冉宇桐飞快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我只是习惯性地多想一点,当然还是听你的。”
他重新靠回裴书言怀里说。
送走周煜,裴书言进书房打了几个电话。
再返回客厅时,他才发现冉宇桐已经收拾过餐桌了。
洗好的餐盘整齐摆列在橱柜,洁白净亮,经他手的东西,总是再染不上污渍。
二楼的灯正发着光,估计在被窝里瞎琢磨呢。
裴书言没上楼,径自去浴室洗澡。
楼下的人没猜错,此刻主卧的大床上,确实有一只白色小狗裹着棉被,一面忏悔一面胡思乱想。
冉宇桐咬着唇,愁苦地似要拧掉几根眉毛。
裴书言有两种生气模式,一是他犯了弱智错误,这种情况,裴书言一般会直接点明。
还有一种,是他做的事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错,而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出个中的不是滋味儿。
这种情况,裴书言定是提都不会提,首选办法是通通留给他自己消化。
冉宇桐站在裴书言的立场上仔细思考,如果受害者换作对方,他估计已经气炸了。而就在这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紧要关头,裴书言要是再说出什么“算了”“担心你受影响”之类的胡话,他肯定能当晚就跟人分房睡。
一边是已经迟了的怨气,一边是爱人话里话外的不信任。即便冉宇桐说的时候全然是忧心,但到裴书言耳朵里,总归传达了对他能力的不坚定。
冉宇桐将脸埋进棉被,试图把自己闷死。
他倒十分理解裴书言现在的心情,既不舒坦,又心疼他以前遭得罪,所以能不传递负面情绪还是尽量不说,等到自己实在想不通了,或许才会找他求解。
这种生气模式让冉宇桐更为难,还不如实实在在批评他一顿完事儿,只怕裴书言惯于自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人也真能憋,从看完那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心里就已经开始拧巴了吧?
昨晚竟一丁点儿都没发现,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半掩的房门传来一声轻响。
冉宇桐动了动耳朵,辨别着是不是风。
“喝不喝牛奶?”潮湿的脚步随沙沙的男声而来:“巧克力味的。”
“喝!”
他极大幅度地起身,原本应趴在额前的刘海,此时正因静电而似天线般立着。
裴书言喉结不太明显地动了动,他将杯子递给炸毛小狗,站在镜前吹起了头发。
“你怎么不在主卧洗澡?”
冉宇桐看着他摸不出情绪的背影,没话找话。
因为吹风机噪声太大,裴书言不得不暂时关掉电源,才能听清身后的人问啥。
“什么?”
“我说——”冉宇桐提起胆子,跪坐着挪到床边,一把搂住裴书言的腰,一字一句高声道:“你、为、什、么、不、在、主、卧、洗、澡?”
“我为什么要在主卧洗?”裴书言继续吹头发,从镜子里偷看背后黏着的人。
“我想看。”冉宇桐大言不惭:“我想看你洗澡。”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在楼下洗澡我会很难过的。”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脖颈,有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展开攻势。
“楼下水温低,我想冲个冷水澡。”
“为什么冲冷水澡?是不是心已经被我凉透了?”
“厨房里煮了巧克力奶,我在楼下方便听个声儿。”
“为什么是巧克力?是不是太难过只能靠巧克力刺激多巴胺了?”
裴书言终于笑了,也不完全算笑,但好歹肉眼可见地扬了扬嘴角。
“别瞎想。”他向后伸手,拍了把冉宇桐的屁股。
“我没有瞎想,我就是让你不开心了。”
冉宇桐趁他放下吹风机,赶忙环住对方的脖子,跟一只没有骨头的树袋熊,不由分说地攀在了他的身上。
“我反思,从头到尾我都没做对。”
他一边道歉,一边贴上那两瓣看似锋利的薄唇,亲一下,说一句。
“首先李回的事儿我不应该对你有隐瞒,其次你为我出头我不应该对你有犹豫,最后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没能保护好自己,害你现在又要为我担心。”
“我以前还说你瞒事儿,其实自己也做得不怎么样。知道错了的同时,我好像也体会到你之前的那种心情了。”
“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心情。”
最后一句话冉宇桐说得很慢,因为他在试图找一个更贴合两人现下状态的描述。
讲完之后又觉得还是欠些火候,冉宇桐不自觉嘟起了唇。
好听的话都被他说完了,裴书言哪里还存得下负面情绪。尤其见对方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在撒娇讨吻,忙不迭地先亲了上去。
两人勾着舌头亲得难舍难分,最后裴书言手都摸进了人家的裤腰里,才后知后觉自己还差一个表态。
“算不上生气。”他后撤几寸,坦言道:“只是有点儿不痛快。”
“你骂我吧。”冉宇桐边解对方扣子,边主动撩起T恤给人摸:“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裴书言先狠狠亲了一下他漂亮的胸口,又没忍住念叨了句:“就是觉得怪委屈,我连后视镜被蹭都得让你第一个知道,转过头你却学会瞒事儿了,忘了我是谁了?”
他嘴上故作严厉,身下也没留情,故意往深处顶。
冉宇桐没想到他上来就正中红心,条件反射夹着腿求饶,脱口一声“老公”。
“知道就好。”
裴书言伸长双臂,卡着腿弯抱起了人。
作者有话说:
二位……这种场面是我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