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眼前这个一身邋遢破烂不堪像是个乞丐的NPC，就是那个她们寻找了许久的魔族少主瑕樾？
池余一脸的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那包裹上写的是瑕樾的名字，一度思考过要不要向客服提交这个bug。
可眼前这个乞丐忽然出了声。
“两位的大恩大德，瑕樾没齿难忘，待我大仇得报之后，定会带领我的族人们，好好献上我们魔族的谢礼！”
又是自称瑕樾，又是提到魔族，那她的身份显而易见了。
*
度过了一开始的激动时刻，瑕樾开始走起了流程，同池余二人讲述起了关于她的故事。
一直到苍疾殒身后她奋发图强苦练功力之前，一切都同她们已得知的情报相同。
后来的某一天，她的近身侍卫苦无同她说，两界山上发生了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山而出。
近来瑕樾一直在留意各方珍奇异兽，想要通过猎杀凶兽来获得力量，自然也没怀疑苦无递来的消息。
只是当她赶到两届山的时候，发现等着她的不是能够让她实力大增的东西，而是仙族的栾息。
“做得好、做得好，”栾息单手挽了个剑花，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不愧是本座的好徒儿啊，诛苍。”
诛苍？徒儿？
瑕樾蓦然抬头，看了眼那个一直被她唤作苦无的人。
诛苍、诛苍。
诛灭苍疾。
这名字起得，是丝毫不掩栾息的野心。
*
栾息立于山巅，一副清风道骨的模样，同这一入夜便阴森森的两界山格格不入。
可偏生他似是丝毫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一脸慈笑着同苦无，哦不，如今应该叫做诛苍的人招着手，“好孩子，来为师这里。”
诛苍闻言，抬脚就朝他的方向挪动。
“苦无！”瑕樾似是不愿相信，拦在了他面前，“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那是谁！”
对方一脸迷茫，双目也失去了焦距一般，看起来空荡无神，这个人就像是电视剧里被妖精勾了魂魄的人一般，只能机械的做着动作。
一把推开了拦路的瑕樾，诛苍像是蹒跚学步的幼儿一般，双脚僵硬地走向栾息。
看到这里，瑕樾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栾息狗贼！你对苦无做了什么？”
“我父亲的病，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栾息仰天长笑，“怎么可能是本座呢？本座这周身的仙气，想必只要一踏过两界山的地界，你们的人就知道了吧。”
是了，仙气魔气天生相克，像栾息这种位列仙将的仙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魔族掩盖住自己的气息的。
“你说他叫苦无是吗？”栾息摇摇头，“这个名字不好，这世间本就有许多的苦难，若是全都没了，那人们还怎么信仰神仙呢？”
“还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好，诛苍诛苍，他果然就替我除掉了苍疾。”
瑕樾一时气火攻心，举起了手边的双刃，朝着栾息砍去。
可她的武器还没靠近栾息的衣角，就被一脸麻木冲上来的诛苍挡住了。
利刃刺开了瑕樾特意替他准备的衣衫，割开了他的身躯，温热的鲜血顺着武器，缓缓流淌至瑕樾的双手。
那即便是在昏暗的夜里也掩盖不住的扎眼的鲜红，刺痛了瑕樾的眼，让她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只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栾息似是怕她受的刺激不够，在一旁添油加醋着，“哎呀呀，你伤了他呀，瞧这伤口，多狰狞啊。”
“魔族首领苍疾之女的武器，想必不是一般的凡品能比的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呢？”
瑕樾双手一抖，握着武器的手似是有些拿不稳。
栾息说的没错，瑕樾手中的双刃是苍疾特意寻来魔族最强的打造师专门替她打造的，只要是被她双刃破开的伤口，终生都无法愈合。
诛苍这道贯穿整个胸膛的伤口，以后也会如此。
“栾息狗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怎么会同我为敌。”瑕樾咬牙切齿。
栾息讥笑两声，“他，本就是我的好徒儿，与你为敌是他的天性。”
“我呢，既然是个仙，那就施舍你几分仁慈，让你不至于无知地死去。”
“诛苍是我在两界山捡到的，是人族和魔族逆天命而生下来的，本是个必死的命，是本座好心救了他，他自是要唯本座马首是瞻。”
“这体内流着两种血，致使整个人都浑浊不堪，无论是仙气还是魔气，都无法被其他人看出来，这样的人，最是适合替本座去魔族的地界，给苍疾好好送上一份大礼才是。”
瑕樾拔出双刃，将自身的魔气渡入诛苍体内，替他控制住血液的流失。
“所以你就控制了他？”
“控制？何必说的那么难听，不过就是他那破身子承载不住本座的仙气，被仙气侵蚀了罢了。”
栾息越是这般说得云淡风轻，就越是让瑕樾怒火中烧。
她在意的一切，她的父亲，她的魔族，她的、她的苦无……在栾息口中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都成了他随心所欲玩弄在掌中的东西。
瑕樾将陷入昏迷的诛苍轻轻地放在树旁靠着，整个人身上泛起一阵紫黑色的光，就像是从地底里钻出来的罗刹一般，浑身都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