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惜之、《惜之》、“惜之。”
七年前, Y城一间普通的病房里。
席情睡得不踏实,在梦魇造访后半夜惊醒。发现自己正靠在另一个人的怀里,便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人。
饶命正单手搂着他, 偏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月光勾勒出狼少年下颔的轮廓,以及脖颈上的束缚圈。
席情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手里一直紧拽着束缚圈的感应绳。
特殊材质的绳圈在他手里微微震颤着, 每一下都是这人的心跳。
“还没睡啊?”席情悄悄撒手, 心虚地问。
“嗯, 有一只猫在抓我心口,喊我他做噩梦了。”饶命声音隐隐带笑。
“喂。”席情挑眉,报复式地掐了掐传感器, “我只是也睡不着。”
饶命低喘了一声, 伸手去捞住了席情的手,不让他再胡作非为:“你已经抓住它了, 乖一点。”
席情想了想,不敢欺负病号, 只得压低眉眼哦了一声。
他这副不乐意的模样逗乐了饶命, 饶命一歪头,揽着席情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小狼的呼吸洒在席情眉心:“做噩梦了?要不要我哄你睡?”
“那你唱歌吧。”席情动动眼睫,不假思索说。
“唱歌?”饶命似乎轻轻磨了磨牙, “哼呵……我可五音不全。”
“那你给我放惊红的歌吧, 应该在官方歌曲库能找到,我就能睡了。”席情点点头,老实说。
在过去, 他晚上都是去找惊红听夜曲的。
饶命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两声, 直接把他们两人的手机都抄起来, 随手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那你给我唱吗?”席情无奈。
“唱,给你唱。”饶命的语气更无奈,仿佛面前是只拿捏了他所有弱点后恃宠而娇的小猫。
那是一首很生涩的夜曲,歌曲的演唱者用着少年微哑的声线,哼着一首未名的歌曲。
“在无人的夜盼黎明,等来你时却是梦醒,此梦不愿醒,此情最关情。”
他的确五音不全,所以唱得很轻。
席情听不大清,也在这未名之歌的伴随下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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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顾往昔跟着席情往训练室走,“怎么就没了?”
“因为我没听完啊。”席情笑了,“你是第三个给我唱歌的人,骄不骄傲?”
“以后你嫂子吃醋你得给我作证。”顾往昔摊了摊手。
席情点头:“我会直接告诉哥夫,日死你就完了。”
他们睡了一觉,虽然不踏实,但精神好多了,便回到训练室的位置前,打算上游戏。
似乎已经无话。
在屏幕亮起时,席情还是淡淡地感慨了一句:“要是好好告别就好了。”
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应。
一上线,他发现今天的主城似乎有些不寻常,漫天飞花,近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有玩家闹闹哄哄从他身边走过,喊着:“哇哇?谁家园的白玉兰花开了?还是反季开的,飘的满城都是!”
“那边的,去看看!”
席情犹豫了一下,莫名地跟了上去。
之后就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庭院前。院子都没人打理,不过有满园的白玉兰树。
他伸手去推门,破旧的木门为他敞开。
也许是因为这一动作带来的风,旁边的玉兰花树忽地垂了垂花枝。
一枚白玉兰花轻轻地砸在主人安放的音乐盒上。
这一刻,有温和的音乐声响起。
席情看到音乐盒在播放一首歌,叫《惜之》。
他就在此驻足静听。
【《惜之》
独白:“我把你好好地还到阳光底下。”】
男声低哑,比情七日记忆中的似乎更成熟了一些,但依然是熟悉冷感与桀骜。
只是他将这句独白念得太温和了,明明讲着是离别,却说得仿佛在道早安。
【未送出的白玉兰花,还能否再生根发芽。
你问我遗憾吗,将你送还与他。
离开吧,我没有不舍。
离开吧,千万别回头。
到时候再回答,说坦然都是假话。
独留下吻你的那刹那,
我还会惜之啊。
是独我抚过的骨脊,谁将肌肤撒满了繁星。
是囿我怀中的梦呓,谁记夜夜呢喃下叮咛。
是触我心底的呼吸,谁会借吻惹它到窒停。】
一声声,听得出是冷酷的人故意压低了的温和,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像是怕被听见心迹。
字字句句,无疑是彻底剖白内心的情歌。但席情听过,写词的人初中就辍学了,几句唱词也不知锤炼了多久。
【死生如影,请神饶我一命。
在你骨骼刻下我名,在我肋间镌七日情。
在无人的夜盼黎明,等来你时却是梦醒。
此梦不愿醒,此情最关情。】
【未送出的白玉兰花,从荒院吹到你城家。
有没有那一瞬,想我陪你天涯。
再见吧,别为我沙哑。
再见吧,去看太阳啊。
如今无需回答,说大度都是假话。
若错过了吻你的一刹那,
就望他惜之吧。
是独我抚过的骨脊,谁将肌肤撒满了繁星。
是囿我怀中的梦呓,谁记夜夜呢喃下叮咛。
是触我心底的呼吸,谁会借吻惹它到窒停。
莫测随形,请神还我一命。
让他脊背为我呜鸣,将我魂灵锁七日情。
在有他的夜吻眼睛,爱与执是膏肓之病。
此病不愿清,此情最关情。】
【若真难还我七日情……
独白:“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