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几个狱警围住了洗澡间，其中一个上手就要去抓贺水，被霍铁挡了下来，“是里面那两个先闹事的！”
“总得先让人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脸上的淤青已经肿了起来，嘴角的血腥味传到了舌尖，味蕾排斥的反应着，恶心，恶心。
……
“刚从医院出来，你不要把自己又送进去了。”医务室的医生疲惫地收拾着医药箱，对着在门口看守着的狱警说，“可以了。”
“跟我出来，回牢房里。”
贺水侧头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真疼。
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自己找罪受呢？
回去的路上，霍铁还在可以活动的范围内等着他，贺水看见他，低下去的头在即将错过的时候还是抬头冲着霍铁点了一下头。
霍铁顿时两条眉毛飞舞了起来，上面写着的都是高兴。
牢房里的其他人听见声音都躲到了床上去，假装已经睡着了。
贺水的东西都还在澡堂里，现在他在这个监狱里，也是一无所有了。
灯被狱警统一熄掉了，贺水就着一点点光，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也不在乎就这么把药洗掉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说他，管他，重新给他上药了。
冰冷的水混着带血的唾沫吐在洗手盆里，顺着水流冲进了下水道，贺水抹了一把因为灰尘而变得模糊的镜子，上面映照出来的人陌生得让他觉得可怕。
我……是长这个样子吗？
已经剃得只剩下一层青皮的头发茬，因为睡眠不足深陷的青黑眼窝，瘦削的脸颊，苍白得显得伤口分外明显骇人的皮肤。
贺水摸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向着他伸出了手。触手，是冷冰冰的镜面。宛如万年冰川一样的寒气顺着贺水的指尖，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这一架过后，那三个人被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还被警告如果有下次，很有可能加重刑罚后，终于老实了许多。
毕竟对于无期徒刑的犯人，再加重刑罚，就只有最后一条死路可以走了。
贺水也因为这件事情在牢里一战成名，至少没有人会因为他在牢里偏小的年纪，和瘦弱的身板而故意去招惹他了。
瞬间，贺水的监狱生活变得平淡了起来。
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日常，从僵硬的铁床上起来，吃着食堂里万年不变的饭菜，然后做着枯燥无味的手工活，好为根本没有人送来日常用品和金钱的自己，补贴一些生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