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贺水颤抖着，失去了全身了的力气。
他躺在床上，一边干呕着，一边控制不住地落泪，咳得撕心裂肺。
操他妈的！操他妈的！操他妈的！
查房的医生在门口看到他，又默默地走开了，给贺水一些独处的时间。
病房外的天依然阴沉，但是对贺水来说，这是劫后余生的暖日。
“咚咚咚。”
“我可以进去了吗？”
听到病房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门外的医生敲了敲门，礼貌性的问着。
贺水哑着声音，用包着纱布的手臂，擦了一下脸，“嗯。”
一个还年轻的男医生进来，在贺水通红的眼眶上看了片刻，不忍心地移开了双眼。
“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那三个人下手重，你身上有两根骨头都有碎裂的痕迹，但还好没有断掉。内脏也有些轻微出血，需要在医院再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血的味道似乎还在贺水的嘴巴里，挥之不去，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的惨状出现在贺水的面前。
他问道，“他们呢？”
医生看了他一眼，“要比你严重得多，其中一个被你差点咬断了脖子的大动脉，昨天晚上在急救室抢救了一个晚上，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其他两个人，也或多或少得受了一些伤。”
贺水摸着自己的嘴巴，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又狠，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那就好。”
这些人，比他更惨，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你好好休息吧。”医生叹了口气，“过几天关于你们的处罚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在监狱里面打架，还差点打出人命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但是有监控在，你是出于自我防卫的话，对你的处罚应该不会太重。”
这是贺水在来到监狱以后，第一次感受到的善意。
“……谢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监狱里的狱警也受到了不小的处罚，害怕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上面的人又给贺水换了一个牢房，但对他差点闹出人命这件事，意外的并没有做什么惩处。
贺水从医生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庆幸。
从那一天晚上过后，他似乎再也睡不好觉了。
被窥伺着的感觉一直环绕着他，让他根本没办法安心合眼。
疲劳的精神，也让他没有任何精力去高兴，悲伤，难过，或是恐惧了。
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死了一样，已经没有任何起伏了。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短短几天而已，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