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好吗？”
“刚拆石膏没多久。”
“那能好吗，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
冗长的铺垫结束，终于进入了正题。
“虽然说工地里一些简单的活是不用什么技巧，但是你这个年纪来工地里面做这种活儿，也没有必要。更何况你的脚还受伤了，行动也不方便，这种地方又是容易发生各种意外的，说句实在的，可能那天就没了也说不定。”
“是，您说的是。”
大概是站得久了，脚上传来酸涩肿胀，令人难耐的疼痛感。
“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去找找别的工作吧。”
“麻烦您了。”
瘸着腿，孙勇卓一拐一拐的走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就回到自己的车上，谁也看不到他。
瞥见大头了，也没有搭理对方的招呼，孙勇卓开着车径直回了家。
本来想着就这么直接回家的，但是在超市前，孙勇卓的车慢慢地停了下来，一时冲动买了两箱的酒上车，孙勇卓就这么载着后座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两箱酒一路上叮叮当当回了家。
两箱酒被他藏到了房间里，自己一个人陆陆续续的喝了半箱酒，然后就着这么飘飘忽忽的大脑往床上一躺，就是一天过去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去想，自己的脚到底要怎么办，贺水的学费要怎么办，他自己的未来要怎么办。
那天以后，孙勇卓也和大头断了联系，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怪人家，但是就是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情，大头也因此憋着气，渐渐地，两个人就彻底没了联系。
手机上一天天逐渐减少的余额，刺激着孙勇卓，越不看越不安，越看则越焦虑发愁，抱着这么矛盾的心情每天都在酒精里醉生梦死。
想着要出去找找别的活儿干了，自己的脚却迈不开腿，便拿着脚伤做借口，拖了一天又一天。
堕落这件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好像便很难再停下来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贺水就发现家里的垃圾桶总是会出现啤酒瓶，铁皮的，还是玻璃的都有。
前面几天还会用什么别的垃圾遮一下，后面便从大咧咧的丢在垃圾桶里，直到现在，贺水捡着客厅里被乱丢一通的酒瓶子，桌子上还有孙勇卓打包回来的几个小菜，吃得也很狼狈，桌子上都是掉出来的食物残渣和油渍。
他收拾着孙勇卓留下的残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是也开始习惯了。
他每天都会做好饭菜放在餐桌上，现在孙勇卓连这些饭都不吃了，每天都是喝酒喝酒喝酒，大量的酒瓶子堆在了他们家里，窗户和窗帘什么的也每天闭得紧紧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就只剩下令人不安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