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旸在书包里翻着,之前以防万一留下的药还留了一点,把最后的那一点药挤出来,又要重新去买药了。
乳白色的药膏在贺水额头上轻轻化开,带着药膏独有的草药味,一种实实在在被珍惜的感觉,让贺水鼻子发酸。
祁旸问他,“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诉我了?”
贺水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人在各种时候都是非常双标且自私的生物。
祁旸可以理解贺水想在他面前保持美好的一面的心情,因为他也是一样的,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美好是建立在隐瞒上面的。哪怕,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把自己的那堆烂事告诉贺水。
这种心情是近乎固执的,幼稚的,不合情理的,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
但是对着贺水那张似乎带着委屈,和希望他不要责怪他的眼神下,他又没办法真的对着贺水生气。
于是,只能自己忍着,强行憋着那股子气,蛰伏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发泄出来。
可怜巴巴的,此时此刻无比听话无比乖巧的贺水,又让他生出了一点怜爱。
最后,祁旸只是面无表情的用手指按着贺水的伤口问他,“疼吗?”
其实,不是很疼,本身贺水也对疼痛习惯了,产生了麻木感。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却说了好似撒娇般的一句,“挺疼的。”
祁旸便对他没了办法,只说,“活该你疼。”
要是贺水没有那么愚蠢,没有那么重情,没有那么把孙勇卓当回事,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如果贺水不是这样的贺水,那么很有可能他也不会对他产生好奇,以至于现在祁旸对贺水这一点真的是又爱又恨。
有的时候还会想,怎么贺水就没有一点遗传到他母亲的性格?
给贺水上完了药,干瘪的药膏管子扑通一声重重落在了教室的垃圾桶里,然后祁旸就没有再和贺水说一句话了。
贺水偷偷瞥着他,祁旸那两条眉毛看似厌倦般的垂了下来,这是他心情不好时的象征,也代表着他正在消化自己的情绪。心虚的的贺水,只能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的头两节课是陈琳的课,所以班里的人都比平时要来得更早一点,可以说是他们这个班级里,第一天没有人迟到的一个早上。
懒洋洋的早读课结束后,祁旸就趴在桌子上,以一副谁都别来打扰老子的拽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