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拉开袋子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收拾回去，一只手却用力地抓住了那个袋子，孙勇卓再次强调，“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你们今天不是开学吗，感觉怎么样，作业多不多？”
袋子已经被孙勇卓强硬地拿了回去，贺水也渐渐冷了下来，“还好，有作业但是不多。”
“我先去煮饭，吃完就去写，很快就能写完了。”
“你还没吃吗？”孙勇卓问道。
“嗯。”
“那赶紧去吃，饿的话，就直接去外面吃，不要自己做了，我回来前就已经吃过了，就不用吃了。”
贺水也只好说好。
“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孙勇卓的卧室平时贺水都没怎么来过，就算是打扫卫生，也会避开孙勇卓的房间，因为孙勇卓说过他的房间他自己收拾就好了，贺水也可以轻松一点。
但是贺水知道，孙勇卓会这么说，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着孙勇卓弯着身体，靠着那一根细长的拐杖，用一只手把那个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收拾的背影，仿佛有什么在他眼前流失一般的恐惧感和难受感，让他皱紧了眉头，哪怕用房门将这幅场景关在了房间之中，这感觉也久久挥之不去。
做了自己一个人的晚饭，贺水简单的吃了一些，也关掉了客厅的灯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这个家，就像是装着两个厚茧的巢穴一样。
隔天，贺水早早就起来了，先去买了早餐回来给孙勇卓，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敲响那扇门，而是把早餐放在了桌上，只留了一张纸条，他看着那张纸条看了几分钟，就像当初他看着贺昔留下的那根沾着口红的香烟一样。专注，却又无神。
然后背着孙勇卓花了好几百块买的那个，对他来说过于昂贵的书包，出了门。
开学后，最冷的时候还没过去，反而有越来越冷的趋势，老人家都说这是冬天的尾巴，最后的发力了，等这段时间过去，就转暖了。
贺水走动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冷，只是脸被吹得有些疼，他一摸，感觉脸上磕磕绊绊的，十分粗糙。
往人家的门口一停，借着他们的窗户看了一眼自己，脸上的皮都起来了。
是太干太冷了。
他又没有涂什么面霜还是润肤露之类的习惯，每年冬天都会这样，等冬天过去了就好了。
路上又买了他自己和祁旸的早餐，他往着学校走去，越走越急。
早上出来得更早了一点，不知道祁旸到学校了没。
事实上，不管贺水几点出门，祁旸都雷打不动的在他那个位置安静的待着，却存在感极其鲜明，像是灰蒙蒙的世界里，突然亮了一块的感觉，在那一块亮起来的地方，祁旸就在那里，吸引着贺水朝着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