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犹豫了一下。孙勇卓又说，“是不是就快开学了？”
贺水看他一眼，“……嗯，明天。”
孙勇卓马上坐了起来，“东西你放这里就行了，现在赶紧回去，明天开学要什么东西就去准备，是不是还要交学费，多少钱你知道吗，身上还有没有钱？”
“没钱的话，我就让我工友帮忙提一下现金给你。”
抽屉里还剩了两三千呢，“钱够了。”
“那就回去，我过两天也回去了，在医院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吃的东西，医院这边也会帮忙安排，你不用带给我。”
孙勇卓的床边还有一副医院提供的拐杖，“走路也可以走，就是慢一点，你把衣服拿来了就够了。”
“但是……”发现所有的话都让孙勇卓说完了，贺水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但是什么？”孙勇卓拿起拐杖，作势要打，“快回去，现在对你来说，学习更重要，你不是要考一个好大学？”
贺水还是迟疑，真的可以就这么回去吗？
孙勇卓坐在床边，拿着拐杖一副马上就要起来赶人的样子，贺水担心他这样出什么问题，才出来了。
在医院的走廊处等了会，孙勇卓在房间里面喊，“你要是还不走，我就要过去了！”
路过的护士皱着眉看向了病房，贺水只好离开医院，坐着公交回家。
回来后，贺水也只是先给祁旸打了个电话，比起他，祁旸才是真正要做准备的人。
电话比早上接通得更快。
“你回来了？”
“嗯，明天开学，我爸就让我回来了。”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贺水无语，“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提醒你的。”
“那你今天还是不过来吗？”
“不了，懒得过去。”
他也要在家里等孙勇卓的电话，万一孙勇卓要交代他什么事，他不在就完了。
但是孙勇卓就像他说的那样，不需要别人照顾，贺水久违地背着书包要去学校的时候，孙勇卓也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
十几天过去，现在在这么早的时间走在街上，还有一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街上之前关门了的店铺，现在也都纷纷开门了。
蒸笼冒着连白色毛巾都盖不住的热气，锅盖碰撞的声音，里面是热腾腾的豆浆和香粥。天还没亮，阴蒙蒙的，街上也只有几个行人。
贺水提着热粥，用塑料盒装着的粥溢出了一些汤汁，走到教室门口，门已经开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潮湿灰尘的味道，祁旸还是在角落里，趴在自己的桌上。动荡不安的情绪在熟悉的光景前，也有了着落。
“你就这么直接趴着，不怕脏吗，多久没人了。”贺水在桌子上摸了一把，居然没有灰尘，还挺干净的。
祁旸抬头，“我擦过了。”
贺水对此表示十分震惊，没想到祁旸还是这种人，难道是他低估祁旸了吗？
“早上你怎么起来的？”
按照祁旸在寒假的作息规律，他已经做好了今天祁旸可能会迟到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