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人家是老板的亲戚,我就一个普通工人,要怎么跟人家比,最起码也得钱都拿了再说。”
孙勇卓倒是平静的很,就是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说服大头,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哈啊……我不想听到那个破厂里面的事情了,烦心!“
“那就别问了,喝酒吧。”
“你能喝吗?”大头有点担心,“你不是还在吃药,还喝酒?”
“没事,也就今天而已。”
大头顿时有些愧疚,也开始给自己灌酒,冰凉的酒精在冬天更加寒冷,冻得他们都没空去想别的了,理智的阀门逐渐打开,把那些日常深深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整个人都轻了许多。
“你说人这辈子怎么就这么难了,累死累活一辈子,自己什么也没剩下。”大头也难得感性了起来,“到底是在图个什么?”
“那你总不能去死吧。”孙勇卓看他一眼,话也说的直白,“不然那就别娶老婆生孩子了,自己一个人还来得快活点。”
“那不行,前面是快活了,等你老了,你就知道难受了。”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别问到底图什么了,而是都没钱没伴了还一定要活着。”
哪怕自己变老了,变成子孙的累赘了,也想活下去,每天都为还没有到来的明天担心受怕。
“跟文化人说话就是累,尽说些听不懂的。人活一辈子就是活着,谁会想着去死啊,那不是让爸妈难过吗?”
大头摆摆手,和孙勇卓完全聊不来,干脆就不说这个话题了,“那你打算拿完钱再走了?”
孙勇卓垂眼,“嗯,起码要拿完钱再说。”
“行,反正那不是个好地方,能走就快点走。”大头想到那笔钱,也有些心疼,喝了两口钱,让自己别去想这个,没了就是没了,“那个谁有没有给你穿小鞋?”
大头后悔的说,“本来也是我自己不干的,结果还把你带上了。”
“没,他能给我穿什么小鞋?”孙勇卓拿起酒瓶和大头碰了一下,“监工不都那样,也就嘴上说几句。”
“也是,看他那个性子,不会比之前那个凶了。”
“是啊。”
殊不知,越是这种不会直接发脾气的人,心思越多,绵里藏针的琢磨着怎么让你不好过。
一百零九
贺水轻轻转开门把手,门突然被里面的人拉开,贺水失去平衡,一下子撞到了祁旸的怀里。
“啪!”的一声,门又关上了,咔嗒,还被上了锁。
压在贺水身上的身体,沉重温热,“今天怎么过来了?”
祁旸一说话,靠在贺水肩窝里的下巴便震动着,痒得贺水笑了两声。
“我爸今天上班,在家里没什么事,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