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准备洗澡的时候，孙勇卓回来了。
贺水一愣，放下手里的衣服，在房间门口露出一个脑袋看孙勇卓的反应。
孙勇卓坐在沙发上，头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睛在休息，看着就是一副累到极点的样子了，对屋里的那些刚贴上的春联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看见了也不在乎。
贺水走出来，“爸，你回来了。”
孙勇卓回头，“你吃饭了吗？”
“嗯，刚吃完，菜应该还是热的，你赶紧吃。”
“好。”
孙勇卓走到餐桌上，看到了灶台旁边剩下一半的鸡肉，“这鸡你买的？”
贺水愣了一下，抿嘴道，“嗯。”
孙勇卓掀开菜上盖着的盘子，“怎么买这么多？”
“这可以吃个两天了吧，花了多少钱买的，身上还有钱吗？”
“……不贵，身上也还有钱。”
好在孙勇卓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究什么，贺水还在房间门口站着，“……爸，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贺水指着窗户上的福字，“我去买春联回来贴了。”
孙勇卓这才注意到家里确实有些不一定了，“那你门口也贴了吗？”
“贴了。”
“我都没注意到。”
一天要死要活的上完班回来，哪里还有心情去注意身边的那些小变化。
“这不是挺好的吗，正好也快过年了，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最后的一张福字还在贺水的书桌上，但是他看着孙勇卓吃饭的背影，怎么也问不出来，要不要在他的房间门也贴上的话。
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横亘在他们之间，贺水扒着门框，过了会还是只能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书桌上的那张福字，也被他揉成一团丢进来的垃圾桶，反正也用不上了，留着又能怎么样呢？
一百零二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工厂的年轻老板包下了酒店里的几个包厢，供他的员工们带着家人一起吃饭，酒店外面的夜幕，绽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十分热闹。
包厢里也同样人声鼎沸，孙勇卓旁边坐的就是他的工友大头一家子，他的工友已经喝得上头了，粗糙的脸黑红黑红的，一手揽着自己的老婆，高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