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其他病人的家属也都走光了,看护他们的护士过来帮他们把灯关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凯杰的耳边传来其他病人的鼾声,他的拳头,一拳又一拳,无声地砸进被子中,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一点的抽噎声从自己的嘴里漏出来,只有眼泪和鼻涕不停地流,他顾不上自己的脸上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直接用袖子抹掉了,在夜里独自承受这份疼痛,独自发泄。
——
“今天陈凯杰怎么没有来学校?”
“不知道,大概是请假了吧。”
但是第一天过去,第二天过去,第三天过去,陈凯杰依旧没有来学校。
陈凯杰的同桌憋不住了,“老师,凯杰怎么一直没有来学校?”
他们班主任表情复杂,“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别人的事不要打听这么多。”
班里的人听到班主任这么说,又开始窃窃私语,祁旸支着头看贺水,贺水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好看。
“怎么了,看不到他了,你不觉得高兴吗?”
贺水转过头,看着祁旸,眼神闪烁,“……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想看到陈凯杰,也不希望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实现。
“就算他那么说你和我?”
“……”
贺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了。
祁旸也低下头,眼里的幽深更甚,难怪贺水总是吃亏。
太心软的人,就是容易吃亏,吃了亏还要心疼让他吃亏的人。
愚善。
陈凯杰的同桌也没想到班主任会这么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咬了咬牙,打算等放学后,自己去一趟陈凯杰家里问一下。
不然的话,他总是心难安,他觉得那天要不是他找陈凯杰说那个话题,也不会被贺水听到,他们两个人也不会打起来,然后被学校处罚和警告了。
心难安的人,不止陈凯杰同桌一个,还有陈丽婷,和陈凯杰在一班的那些朋友们。
现在陈凯杰不来学校了,他们都害怕是因为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陈凯杰在一班的几个朋友一开始也只当成感冒之类的请了一天假,但是这都几天没来了,他们一半是担心,一半是好奇,都想知道陈凯杰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同样打算放学了之后结伴去了陈凯杰家里,陈凯杰家的两层门都关得紧紧的,陈凯杰同桌在门口拍着大门,因为他们这种地方,没有人会在大门处装一个可能压根就用不上的门铃。
“有人在吗?!”
他大声地喊着,过了一会儿,陈凯杰的母亲出来开了门,“有什么事?”
“……额,我,我来找凯杰的。我是他同桌,他不是最近没来学校吗,我,我就有些担心。”
陈凯杰母亲把门拉开,让陈凯杰同桌好进去,陈凯杰同桌拘谨地问,“凯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