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又气又拿祁旸没办法，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夹起了垃圾丢进自己的麻袋里。
不远处，陈凯杰也穿着同样的小马甲，拿着镊子和布袋在捡垃圾。
看到他的时候，祁旸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晦涩难明的狠厉。
过度的自尊，便是自卑。
一个人如果自尊心太高的话，那么当他从自以为的云端跌落的时候，想必也比普通人更痛。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更好理解那些不幸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吧。
也不会再有那不切实际的想象，可以更加诚实的面对自己的自卑心了。
是的，祁旸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好人。
但是，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也算和贺水扯平了。
七十九
“你在干嘛？”
祁旸跟着他出来半天了，一直在他身后，走走停停的，贺水一转头，他就站在原地发呆。
祁旸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几步跟上贺水，“没什么。”
贺水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抬高了脖子，继续捡着路上的垃圾。这些垃圾真的是五花八门，水瓶，铁罐子，零食袋，还有教师抽的烟和空烟盒。
他身上的这件红色马甲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了，低头一闻还能闻到一点点的汗水味和灰尘味，贺水都想把这件马甲带回去洗一洗了。
手上也因为一直用着镊子夹垃圾，也长了几个水泡出来，一磨到就疼得要死。
还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今天过去了，他就可以不用再穿着这套蠢到极点的衣服在这里捡垃圾了。
但是陈凯杰就不一样了，他还要再捡一周的垃圾，贺水想到这个心情就好了。
“快点，捡完我们就回去了。”
祁旸轻轻一脚将石头踢到操场的跑道上，刚好滚进顽强地顶破了塑胶跑道，长出来的一丛丛小草里面去。
随后若无其事地跟在贺水身后，把红色马甲，还有垃圾袋镊子都还给校方之后，两个人回头去教室里面拿了书包，他们前脚刚出教室，陈凯杰后脚就从教室的另外一个门进来了。
祁旸回头，对着陈凯杰露出了一个笑容。
拿着书包的陈凯杰愣在原地。
不是，笑什么呢？
难道祁旸不知道他说的话吗，贺水不可能没有告诉他。
陈凯杰干呕了两下，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然后，在心里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