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薄倾从一开始就对副本之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那宁既微和慕容筵一旦进入副本,李薄倾就该有所察觉,可他那时分明知晓有外人闯入,却没有出手,而是绑定了慕容筵作为核心人物。
这种举动本身就不合理,若是李薄倾那时实力全盛,他完全可以在副本开启之时便对慕容筵和宁既微出手,而不是一拖再拖,甚至将源诃村中所有发生过的事都重演一遍。
这样拖延时间,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李薄倾从一开始就受了伤,他没有把握对付慕容筵和宁既微相加的这股力量,所以他才会选择迷惑慕容筵,用以拖延时间。
数年前李薄倾先后灭了慕容筵和叶清裳的故土,也受到了修仙门派的追杀,虽说都被他侥幸逃脱,但受伤总归是难免的,如此一来……
当他感应到宁既微和慕容筵的到来时,他却因了先前受过的伤无法迎战,那么蛰伏起来隐在后方,拖延时间以便寻找到灭杀宁既微和慕容筵的最佳时机。
这样一来,一切便说得通了……
但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宁既微先前的举动都正中李薄倾的下怀,时间拖得越久,李薄倾的灵力恢复得越多。
再拖下去……
不行!
宁既微凝了视线,面上很是冷淡地道:“昔日薄倾先生,竟也会沦落至此,令人唏嘘。”
说话间,宁既微借着慕容筵挡在他身前的动作,悄然握紧了指尖,灵力在他指尖凝聚成形,逐渐幻化成一把长剑。
李薄倾被宁既微那话刺得神情变了变,“薄倾先生也是宁宗师该唤的吗?”
李薄倾话音未落,宁既微趁此时机施展瞬移术法,下一瞬便到了李薄倾面前。
李薄倾如今已没有了真身,只要袭向他的灵力足够强,那他便能在灵力的灼烧下死无葬身之地。
只差一点……
宁既微手中以灵力幻化的长剑破开虚空,尖锐的声音响起,那剑逼近李薄倾心口,在李薄倾眼中放大成夺命的锋芒。
但在那一瞬,李薄倾却没有躲,反而是嗤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宁既微只觉脑海中铺天盖地的强压袭来,晕眩感使得他眼前兀的迷茫一片。
这种感觉……
宁既微再也支撑不住,手中长剑骤然消散,他半跪在了地面上。
李薄倾观戏般合掌拍了两下,摇了摇头,“看来宁宗师的修为果然很是高深,撑到如今还未被毒性彻底吞噬。”
“你……卑鄙!”宁既微吃力地道,下一瞬却是说不出话来,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血腥的味道上涌。
他全身的力气几乎被那毒性夺去,连灵力也无法凝聚,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比起灭杀一代宗师的成就感来说,卑鄙些又算得了什么?”李薄倾很是雅态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眼神兀的阴寒了起来。
“便是不知,宁宗师死在我手底下,甘心与否?”
风随着那话音席卷而来,李薄倾周身的妖气凝聚成数把利刃,在空中闪着寒芒。
那寒芒刺痛了宁既微的眼,他皱了皱眉,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想调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进行抵抗。
宁既微身为宗师自有防御结界,能抵挡李薄倾的攻势片刻,只消再撑一会,等他灵器……
“呲”的一声,利刃入体。
眼前的人面色瞬时变得苍白无比,那模样绝色,却在此刻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脆弱。
“阿筵……”宁既微眼睁睁看着慕容筵替他挡下了李薄倾的所有袭击,入目霎时一片血红,他只见到了慕容筵倒向他的模样。
那种令人不可忽视的模样……
宁既微忽然便觉着,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艰难地伸出手,接住了慕容筵软倒的身子。
大口大口的血呕出,慕容筵却仍是执着地抬手,紧紧地攥着宁既微胸前的衣物,断续地道:“师尊……抱歉……弟子那时并不知……有毒……弟子……只想让师尊……开心……不是想让师尊……失望……”
“不曾……为师不曾失望。”宁既微拼命地调动体内的灵力往慕容筵心口那处送,他额间渗出冷汗,回话皆是颤声。
他从来不曾想过,慕容筵可以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是怎样的一种爱恋?
他觉着心下更难受了,先前那刺痛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压得他眼尾都透着水气。
“奋不顾身,可真叫人羡慕。”李薄倾冷冷地垂下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受伤了就可以要求师尊酱酱酿酿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