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饿,徐周衍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昨晚一觉睡到大天亮,关素舒现在精神好得很,她洗漱完带着兔耳朵的发带就走了出来,先打开冰箱看了看,见有小西红柿,拿出来一个冲了冲就咬了一口。
“早上吃冰的太凉了。”徐周衍看见了,无奈地叮嘱了她一句。
关素舒含糊地点点头,左耳进右耳出。
她往阳台走去,看见了阳台内摆着的盆栽架子,接了一壶水淋了林,看见有个花瓶里有小花苞又像粉芽芽一样的东西,她扬声问:“徐周衍,这是什么呀?”
徐周衍从厨房走出来,见她在花盆前弯着腰戳着小花芽,笑道:“那是芍药。”
“哇,明年能开花吗?”
“可能得要一些时间,快的话明年,慢的话,可能三四年。”
关素舒收回了拨弄小芽的手,突发奇想,“我是不是可以在这装个摄像头,这样就能看到它是怎么一点点长成那么大的芍药花的。”
她总有让生活变有趣的方法,徐周衍朗声道:“好啊。”
“明年能长出枝条来了吧。”
徐周衍喉结微滚,轻声说:“等到芍药开花……”
关素舒扭头问他:“现在能拍到它在长吗?”
徐周衍将刚才的话咽下去,“还不着急,冬天只生根,要到明年春回才开始长苗。”
“已经长根了吗?”
她拨了拨松软的泥土,抓了一手的泥。
泥娃娃。
徐周衍笑着摇了摇头,“来洗手了。”
吃早餐的时候,关素舒收到了父亲发来的短信,问她昨晚去哪了。
正在喝汤的她被呛到,咳了几声。
徐周衍抽出纸巾递给她,拍了拍她后背道:“慢点喝。”
“唔。”她摇摇头,手指敲着键盘一本正经回复父亲:[昨天在徐周衍这。]
父亲那边没有了回复,她盖上手机,继续吃。
吃过早餐徐周衍要去上班了,关素舒把头发简单扎成一个马尾,道:“我和你一块下去。”
“回家吗?”
“我约了朋友逛商场。”
徐周衍打开公务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抽出了一张银行卡给她,“我的卡,你拿着。”
“干嘛?”
“上缴工资。”徐周衍清浅地笑。
“都给我了,那你还有钱吗?”
“我用不着,都是你的。”
他又道:“密码是……”
“015362,我记得的。”关素舒抢答。
“不,是你的生日。”他揉了揉她额头。
“那就归我了噢。”她想好怎么处置了,收下了银行卡,说:“明天周末了,我们找个地方去玩吧。”
“好,你想去哪?”
“冬天了,去你家的园子里摘草莓吧!”
徐周衍撩起她的额发,道:“姑姑前几天还问,你要不要去摘草莓。”
“我们……姑姑知道了吗?”
“知道的。”
“你和她怎么说的?”
“我说等芍药花开。”
“什么意思呀?”
“你猜猜。”
电梯来了,关素舒抱着他手臂撒娇,“猜不到,你说嘛。”
穿着一丝不苟的检察官,低下头,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低头狡黠地吻了吻他的小月亮。
“等芍药开了,我就告诉你。”
下了楼,冷冽的风呼呼刮来。
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歪脖子树上爬满了雪,棕榈树被压的四仰八叉,结香花树成了赢家,枝头开满了雪色的花苞。
他们相识十七年,走过了一年的四季。
寒风吹不灭心头的暖,他送她到商场,解开安全带给她理了理围巾。
想说的话太多,话到嘴边,反倒成了只会笑的哑巴。
她亲了亲他额头,道:“早点回家。”
他温声回答:“好。”
月色皎皎,粼粼波光,簇拥苦行者的不是水,是偏爱的月光。
理想主义者早已屈服于他的月光。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