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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祸起

第87章:祸起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霍闲说:“他周逢俍难道还是什么圣人?”

他这样说的时候偏头看向裴熠,他不相信裴熠如他表现的这般不知情,眼前这个人从来都不止是个勇夫,他的勇和谋他都见识过。

一瞬间四目相对,裴熠若有所思的看着霍闲,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又过了片刻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来听听。”

“舐犊啊.....”明明知道裴熠是故意的,霍闲仍笑着同他说:“你不便出门的这几日,玉楼我便替你去了,萧公子来的消息,上元节周跃文会从玉阳回谒都。”霍闲对着裴熠说:“可我比较好奇,刑部尚书的公子不在谒都却在玉阳,你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古怪吗?”

裴熠笑了,他说:“是很古怪。”

他把说话的时候手掌不知不觉就抚上霍闲的后背,他掌心里生出温度渐渐地有些灼热。

他轻轻说:“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知道了什么?”

裴熠喜欢伸手就能抓得住的霍闲,这种真实是能让他安心的,他看见他泛着微红的脖颈,觉得没有再比那更能令他遐想的颜色了。

霍闲对此毫不知情,他胸有成竹道:“必然是知道。”言罢又说:“谁能想到周逢俍这样在官场游刃有余的老狐狸私下里却是个妻管严。”

裴熠像是没听,却又像是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笑起来的时候透着些许宠溺的意味在其中,霍闲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周跃文在卢氏的溺爱下彻底成了谒都一众纨绔之首。”霍闲接着说:“一年前这位尚书大人的爱子在谒都犯了案,虽然周逢俍用银子摆平以至这件事没有外传,但周逢俍了解周跃文的德行,深知这种事有一次就有两次,所以便以祖母思念为由将他送到玉阳,也就是周跃文的外祖家。”

“犯了案。”裴熠重复了一句,接着他的话说:“周逢俍利用职务之便销案并不难。可既然都送走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将他接回来?”

的确这不是个好时候,刑部诸多事务缠身,若周跃文是个耐得下性子的还好,偏偏是个祸事精,把他接回来,周逢俍只会分身乏术。

这个机会就像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的。

“周逢俍和卢氏只有这一个儿子,卢氏宠溺儿子,周逢俍又惧内。”霍闲说:“卢氏不忍周跃文离的太久,趁此机会便让人将他接回谒都了。”

裴熠问:“周跃文是何时启程的?”

霍闲说:“已经在路上了,这会儿怕是离谒都不远了。”

玉阳离谒都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马不停蹄的赶也要七八日,周跃文最讲究排面,自然不会一路疾行,除夕一过他便启程了,好在冬日沿途并没有什么好风光,他没耽误什么,所以半月也就能达。

裴熠沉默的思索。

霍闲提醒道:“刑部尚书的嫡子,排场可比定安侯要大得多。”

裴熠说:“我低调。”

许多事只要肯查,就并不难,像周跃文这种行事高调,不知收敛的官家贵公子名声在外,若非周逢俍将他送离谒都,又刻意隐瞒,恐怕不用查,他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低调......”霍闲笑着点点头,继续说:“不过这倒也不奇怪,他四处结怨,保不齐就有仇家找上门,多几个高手一路护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裴熠皱眉看着他,半晌却忽然问道:“嘶......你刚刚说,这是萧琼安告诉你的?”他眯起眼看着他,霸道的问:“你和萧琼安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霍闲说的理所当然:“我们一直走的这么近,你不是知道么?”

裴熠当然知道,第一次在玉楼的时候他就知道两人是相识的,他只是忽然在这一刻很想看看霍闲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便脱口而出了。

“知道。”裴熠想用吻制止他这样说,但最终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用目光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个遍。

他把玩着垂在霍闲腰间的配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他遇上了萧琼安,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裴熠想起乔偃来,尽管他记忆有限,对这位飞虎神将只有一知半解的洞悉。

当年乔偃勾结外敌祸乱朝纲一事,正是刑部定的罪,最后乔家满门抄斩,远在禹州的裴熠曾冒死偷偷回来过一次,那也是他奉旨前往禹州后唯一的一次入京,可他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乔府,他当然不相信乔偃会勾结外敌,可史册上的那一笔已经填上。他能做的只能是有朝一日奉召入京,再雪旧冤。

*

“你说完了?说完那我便说了。”言罢不等霍闲开口就说:“我要说的不是周跃文。”

霍闲有点懒散,目光沿着窗沿往外,笑着示意他直言。

静了片刻,裴熠说:“春闱过后,挽月公主就该去东都了,此番大祁和东都算是和戎,按大祁礼节,除了礼部派的官员,皇子中也要又一人作为和亲使,只是皇上膝下并无皇子,所以这和亲使无非是在亲王和郡王之间挑选。”

霍闲听着不解其中意思,可裴熠这话又说的再明显不过,这让霍闲有些意外,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裴熠问:“这么说,你是要去?”

挽月虽然是和天熙帝同为赵太后抚养,两人也是一同长大,可也正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他们却并不亲近。

从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挽月的生母地位不低,按照礼制裴熠作为送亲使并无不妥。但天熙帝临政后对太后的诸多不满朝臣也都看在眼里。

若这么看待,一位与皇上并不亲近的公主出嫁外族,天熙帝大可不必派出眼下他最信赖的定安侯,只需挑出一位有着皇室关系的王爷作为和亲使即可,譬如才夺得武魁的赵王嫡长子赵彻。

裴熠显然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但却忽然这样说,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像是看出霍闲的疑惑,裴熠说:“东都虽然不如戍西那般强悍,却也不容小觑,这些年休养生息也出了不少精兵强将,本候正好借此机会看一看游牧民族的兵力是否真如传言的强悍,再者将来若生变,知己知彼,方能有所应对。”

这番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却霍闲却并不信,他侧过头反问:“这话说了你自己能信?”

霍闲心里不信,却知道裴熠这话一说便是不愿透露其中真实缘由,他向来不做那追根究底的事,见裴熠顾左右而言他,便说:“所以,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