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砚望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可我毕竟是凡人，你竟不怕我趁人之危，夺了雪至的壳子吗？”谢汜看着砚望脖子上已经浮现出来的黑色纹路，“你现在的灵力正在散去，我若是在此刻动手，你的壳子也保不住。”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找你来的。”砚望开口，语气里尽是无奈：“我原本在犹豫，这种事情，还是找我桃源谷的弟子比较好。但是赤狐仙镇的人若是趁现在过来，小池和小寒一定挡不住。”
“就算赤狐仙不来，便是贵派谷长老过来了，他俩也依旧护不住我师兄的。毕竟没了灵魂依旧可以存活十年之久，这不仅仅是依靠九道星徒的力量就能完成的。这种能力，谁不想拥有。”
砚望睁开眼睛，猩红色的瞳孔落在面前双目紧闭的雪至脸上，缓缓开口：“能够影响到赤狐仙族人，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呢。”
“西仙源掌门越乌觉察到了，谷梁举也觉察到了，你应该也已经觉察到了。”从刚刚谢汜开口说自己是“凡人”的时候，砚望就知道了，谢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应该也是稀里糊涂的。
“修仙之人，哪个求的不是长生不老，与天齐寿？这份力量，修仙的人想要，赤狐仙也想要。能对这些人造成威胁的，我想了一晚上，我认识的人里，能帮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凡人，只差一步就可以真正成仙，我师兄的这份力量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夺了他的壳子，对你来说，反倒是徒增杀孽。”
谢汜不知道该怎么跟砚望说，但他的确在此次出行探查谷梁举藏身之处的时候，顺便把雪至也调查了一遍。虽说这世间有关于雪至身世的东西少得可怜，但是曾经留在这个世界的蛛丝马迹的东西总还是有的。
“你知道多少了呢？”砚望问道。
“并不多。”谢汜道，砚望主动提起这些，反倒是让他心里轻松了一些：“我只是从西仙源那边找到了关于‘不死树’的记载。我只是猜测，雪至与不死树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砚望挑眉，难得眼里有了些平时不常见的戏谑：“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师兄是神仙呢！原来你以为他是棵树！”
谢汜脸上略显尴尬：“我知道的并不多。”
“你没有把西仙源的弟子抓起来拷问吗？”
“只是问了一下，不曾伤到他们的性命。”谢汜道。西仙源的典籍，哪里肯允许外人随便翻阅？纵使谢汜修为高深躲得过西仙源巡视的弟子，他也没办法轻松找到需要的东西。一不小心被西仙源弟子发现之后，便逼问了几句。
西仙源的弟子们的确提到了前不久曾经把雪至抓到了西仙源，掌门越乌曾热情招待了雪至，但是雪至那个家伙并不领情，一心只想着他桃源谷的长老，张口闭口都是“阿砚”，可怜掌门的一腔情意全打了水漂。
谢汜听得烦了，逼问出典籍所在，便将那些弟子们毒晕过去。
越乌之前靠近砚望就是因为砚望身上沾有雪至身上的味道。在砚望离开南田派之后，再次出现在南田派的雪至，应该就是雪至的那副躯壳。当时谢汜怕十派的人再次联手对付雪至，便留了心，却发现西仙源越乌对雪至似乎很感兴趣。
他暗中探听到越乌派人沿途跟踪那躯壳，便觉得蹊跷，奈何雪至那躯壳在进入极北永夜之境后就失去了踪迹，再加上谷长老催得急，谢汜也只好先行放弃，回到了南田派。
然而，谷长老此次心急，将他支开，他便在查完谷梁举之后，直奔西仙源。可惜翻遍西仙源的典籍，谢汜也只觉得不死树和雪至的情况很像。
西仙源掌门越乌喜爱美男子，常常会掳一些男子到西仙源去，那些男子便一直养在西仙源的。谢汜在仔细对比之后，发现了这些男子除皮囊上乘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都有很明显的味道。
有些甚至于砚望、雪至他们身上的淡淡的茶香味道很是相似。
“哈哈，我师兄不是神仙，也不是树，他与我不一样。我是世人眼里的妖怪，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人，只不过他是传说中‘不死族’的后人，身怀异香，血液有安神静心之效，甚至还有掩盖我的气息的作用。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儿特殊的凡人。”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谢汜惊讶于雪至的身份，不死族的传说他也听过，大家都当那是故事听，没人当真的，虽说砚望就这么告诉了他，显得有些仓促，但是他总觉得砚望是认真的，那无辜的脸加上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反倒让他觉得砚望是在憋什么坏，他心里毛毛的。
“我没有骗你。当然啦，你预感得不错，我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砚望气息不稳，说话仿佛很费力似的。
“靠我一个人，他是醒不过来的。我原本想着复活他的时候，多杀一个人也是没关系的，可是你与我们交好，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想让他醒过来，还需要一个引子，就是你修炼的奇毒——文殊兰。”
谢汜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