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望知道虽然现在谷梁一池还没有完全恢复那段被封印起来的过往，但是之前在南田派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亲手伤了砚望之后，那种亲手伤了自己的师父的感受，是真的恨不得去死啊！
“没事的。”砚望伸手，把谷梁一池扶了起来，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阻止了他继续伤害我，况且伤害我的根本就不是你，所以你并不是伤了我，而是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谷梁一池顿时抬头看着砚望，眼里满是震惊，接着就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我，救了你，真的吗？”
得到了砚望的肯定之后，谷梁一池欣喜若狂，一下子就把砚望给抱了个满怀，像极了一只得到主人的奖励的宠物。
不等砚望推开他，谷梁一池先松开了手，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对砚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了一声：“师父。”
砚望应了一声：“嗯。”
谷梁一池喜上眉梢，但是很快就控制住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寒，冲寒挑衅似的一笑，转身就跑，给砚望留了个背影还不忘大声说道：“我去修炼啦！”
寒一脸莫名其妙，说道：“现在我也不比他高多少啊！”
砚望指着旁边空着的椅子说：“坐吧，小池原本就是你师兄，自然也是不想比你低的。”
寒依言坐了下来。砚望便问：“你离开那个我们之前去的地方之后，又跑去哪里了？”
寒立刻正襟危坐，将自己在和砚望分开之后的事儿，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连他在那个洞里是怎么小心地避过砚望留在那里的阵法也交代了个清楚。
至于之后的事情，寒倒是因为在场的还有两个外人，说得很模糊了，只是大概地说了自己从一个小镇到了谷梁城，然后又跑到了那个深山里的堡垒里边儿。
赤须老人对于那个堡垒里边儿的事儿，知道的不比寒少，所以在寒支支吾吾地说不清的时候，赤须老人率先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个地方的事，先说了出来。
谷梁家从西北戈壁把他抓到西南来，为的就是要他帮助他们控制灵魂。因为浅层的方法，谷梁家已经掌握了，但是更深层次的东西，谷梁家目前还是没有办法弄明白额。
赤须老人拒绝帮助他们，他们既没有把赤须老人除掉，也没有放他走，而是把他一直关在那个堡垒里边儿。他在那里边儿，看到了不少残忍的场面，其中不乏从活人体内直接抽取灵魂。
谷梁家的人根本不怕别人看，甚至他们还很乐意“邀请”赤须老人去看这些场面，因为赤须老人总会在忍不住的时候，告诉他们怎么抽取灵魂会使那个人不那么痛苦。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们的灵魂抽取的方式也是有细微的差别的。谷梁家的人将抽取的灵魂利用那些禁制之术分割成碎片，再将这些灵魂碎片“喂”给那些没有灵魂的散装妖怪。那些散装妖怪互相吞食，渐渐地就会变大。
谷梁家在那个堡垒里边儿，做的事情就是喂养这些散装妖怪，至于那这些散装妖怪来做什么，赤须老人倒是不清楚了。
寒也不清楚，因为他潜进去那么长时间，只看到谷梁家的人是怎么培养这些怪物的，培养完成一批之后，就会把它们运送到堡垒里天然的石洞里边儿。那石洞里边儿有阵法，看起来像是传送类的阵法。
砚望顿时明白了出现在这里的散装妖怪是怎么突然就从地下出来了。原来都是谷梁举启动了传送阵法，从千里之外直接转移过来的。
不过，寒还发现一件比较奇怪的事儿，就是那些散装妖怪有的已经完全像个人了，但是那些最像人的散装妖怪反而是最干净的，没有混乱的味道。寒甚至在他们的身上都没有发现灵力的痕迹。
赤须老人问道：“没有灵力？”
“是的。完全感觉不到，但是他们都是活着的，还有呼吸。”寒说道。
砚望思忖片刻，与赤须老人对视一眼，虽然两人所经历的事情完全不同，但是他们都想到了那是什么——被取走一半灵魂的活人。
就像是赤狐仙一样，这些人类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取走了一半的灵魂，在他们的身体里只留下一半灵魂，这也导致他们不像正常孩子那样拥有丰富的情感。
通常，这样的孩子们，会一直被高强度地训练，他们都拥有相当健壮的躯壳，在成年之后被注入另外一半强大的灵魂——通过各种肮脏的手段“喂养”的灵魂。这样他们的肉体与灵魂都将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谢汜看了一眼寒，移开了目光。他站在砚望他们的身后，所以砚望并没有注意到谢汜的目光，寒虽然正对着谢汜，但是由于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砚望的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谢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