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坐着的这个椅子原本也是落了灰的，但是为了让他坐下来，这四个人很是用心帮他把这个椅子清理干净了。
“不用的，我们站着等就好，您是谷梁神最尊贵的弟子，我们不能与您是一样的待遇，所以您坐着我们就必须站着，这是我们谷梁神大人定下的规矩！”说话的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姑娘。
砚望多看了她几眼，默默想了想他所认识的谷梁家的女性——似乎也只有谷梁举一个人。谷梁举那人对于雪至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对他的敌意，既包含了谷梁家对待赤狐仙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敌意，也包含了由于雪至而引起的另外一种敌意，这实在是不能让他对谷梁家的女性有一个比较客观地了解。
不过，这个姑娘似乎比谷梁举要好一些，也比另外三个人更喜欢说话一些，砚望试着与她继续交谈，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什么事情来：“你跟着谷梁神有多久啦？”
“三年了，多亏谷梁神大人的提携，小女子才有机会能侍奉在谷梁神大人的左右！”
“哦？如此说来，您跟着谷梁神大人也已经有不少时间啦！那知不知道谷梁神大人说的那些，是否都会实现呢？我也是很想拥有长生不老的身体的！”砚望表现得像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子，似乎是对于长生不老特别着迷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傻，因为即使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也没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傻。
果然那位姑娘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仍旧礼貌地回答道：“这些问题小女子是无法回答您的，只能有谷梁神大人亲自回答您，还请您不要再向小女子问一些小女子无法回答的问题了，不要为难小女子。”
“那你可以回答什么问题呢？”砚望问道。
“小女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因为谷梁神大人是有交代过我们的。凡是谷梁神大人收的弟子，我们都是没有资格回答这些尊贵的弟子们的问题的。”
砚望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道：“谷梁神大人厉害吗？”
“谷梁社大人很厉害的！”
“有多厉害？”
“您不要再问了！”
砚望无奈地笑了笑道：“你说谷梁神很厉害，可是有不告诉我谷梁神有多厉害，这不就是纯粹吊我胃口嘛！你悄悄地跟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谷梁神大人，是不是真的成仙了啊？”
砚望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得像一个对长生痴迷的人了。
那姑娘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着的另外一个人倒是先开口了，道：“尊贵的谷梁神弟子，请您保持得体的礼仪，谷梁神大人马上就要来了！”
砚望冲那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当然知道谷梁神已经过来了，那股混乱而又逼人的灵力，不是谷梁神还能是谁？
果然不多时，就有人过来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就是全身笼罩在黑袍子里的谷梁神。砚望倒是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个谷梁神，便是昨夜去探查，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现在这样的距离，他倒是在这个谷梁神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和之前那个谷梁苑里的那些完全没有神智的“弟子”不同，这个谷梁神其实应该是有一些神智的，至少被禁锢在这个谷梁神体内的那些破碎的灵魂里，有一部分还保持着神智。
这种情况很罕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出现过。
砚望曾经就见过一个谷梁家的“傀儡”，拥有无数灵魂碎片，甚至肉体都是由无数人的壳子炼化而成的。
那人当时的任务就是和他有关，不过至于是把他带回谷梁家还是把他就地解决，他就不太清楚了。为了帮助那个被谷梁家变成杀人工具的人，砚望把自己的灵魂分割了一部分，帮助那人温养自己的灵魂与元神。
事后，雪至还悄悄找人家，让人家在未来恢复好之后，再把那分割的灵魂还回来。这些他都是知道的，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和雪至置气，才会一个人躺在地上看星星，才会有后来雪至找到他以后，两人一起躺在地上看星星，然后指着天上的星象一一教给他认识。
那个拥有他分割的灵魂的人就是烟婼，也就是那个他白得的一个阿姐，与他的相貌有些相似的女子。为了救那女子的孩子，他还和寒、红纤一起坑了谷梁一池一把。
看来谷梁家弄丢了烟婼之后，也一直没有放弃再培养一个“烟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