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云城寒台寺,佛像前发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师兄,我,”砚望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措辞,雪至就静静地等着砚望接下来的话。
“我想了很多。”砚望眼里溢满了哀伤,“我以前,因为胆小,怕承担那份沉重的责任,所以我逃出了赤狐仙镇。我以为只要离开赤狐仙镇,藏起来,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我就会心安理得地苟活下去。”
“可是,由此而引发的所有事都是我始料不及的。我本可以偷偷离开寒台寺,把这一切都带走的,可我贪恋你和师父对我的关怀,我留在了寒台寺也把厄运带给了寒台寺。师父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却一直在为我忧心。”
砚望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掉。他在寒台寺待了整整十二年才生出悔意,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可是什么都晚了,师父不在了,师兄也险些魂飞魄散,把一切搞砸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自己。
雪至凑上前,把砚望脸上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擦掉,道:“阿砚,没有人怪你。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偷偷和我说过,你和其他的妖怪不同,你的命运本就是崎岖坎坷的。”
“我看天相的本事是师父教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看到你的过去未来了。”雪至一边说着一边把砚望搂怀里安慰着,道:“你逃离赤狐仙镇这件事,没有错,你遇到我这件事更没有错。”
“阿砚,你希望我活着,我也同样希望你活着。若是你现在离开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雪至把砚望从怀里捞出来,盯着砚望的眼睛,说:“阿砚,我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我的家就在寒台寺,我的家人只有师父和你,现在只有你了。”
“阿砚,我也要你活着。”雪至沉声道,想着就算被打一顿也要把灵力还给砚望!心一横,趁着砚望还沉浸在自责与悔恨中,扯着砚望的衣服,张嘴啃了上去。
接触到砚望柔软温暖的嘴唇的一瞬间,雪至就有点儿后悔。虽然他有触觉,可以感受到冷暖软硬,但是砚望感受到的却只是灵体,大约只是灵力浓郁与稀薄的差别。
他早就想亲了,但是怕砚望生气,怕砚望不喜欢他,怕砚望会因此而疏远他,便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挑明心意,没想到这一等,生生错过十二年。
雪至一边亲,一边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给砚望。他知道砚望的眼睛是因为封印才会盲;他也知道这个封印与他有莫大的联系;他知道砚望自己对自己下的封印,从来就没想要再解开。
现在唯一能阻止砚望灵力流失的办法就是打破砚望给自己下的封印。这道封印,封的是砚望一半的灵力、灵魂。
周围所有的火焰似乎都受到了雪至那视死如归的气势一般,燃烧得更加欢快了。
桃源谷内部。
被砚望那股霸道灵力打伤的两人已经醒过来了。砚望留在他们身上的阵法已经很好得治愈了他的灵力带来额伤害。
谷梁一池调息一番之后发现自己的修为有了明显的提升,不由得再次感叹桃源谷阵法的变态之处。
寒听到了他的感叹,道:“你可别什么都往我们的阵法上边儿联系。修为的提升没有捷径,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全都要靠自己修炼得来的。你现在体内增长的灵力其实是你自己的。”
谷梁一池忍了半天才没一脚踹过去。他当然知道修为的提升是要靠自己的,可是现在这明显不是他自己修炼来的,寒是跟谁学的,才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家伙一直防备着我。”谷梁一池一边说一边起身活动下筋骨,道:“我知道你我立场不同。你是桃源谷谷主亲传弟子,我是谷梁家谷梁苑的少掌门,咱们本该是宿敌的。”
“谷梁家一直在打桃源谷的主意,你防着我也对,可你不能拿我当大傻子糊弄吧!我是不懂你们桃源的阵法,但是你不能因此而编瞎话来糊弄我!”
寒脑袋里想着的全是和砚望重逢那次,红纤出现,用一件外套做的傀儡引开谷梁一池。后面谷梁一池怒气冲冲地回来了,还指责砚望联合徒弟与亲戚捉弄他,结果被砚望几句话给忽悠回去,还让谷梁一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砚望说瞎话的本事不好学呀,寒一边想着一边听谷梁一池发牢骚。谷梁一池正抱怨砚望不厚道,醒来就跑,突然意识到砚望不在这儿了。
“他去哪儿了?不会被人抓走了吧?”
“怎么可能,大约是去找我师父了,现在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寒也有些自责,醒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砚望不在,连忙拉着谷梁一池出门找。
只见桃源谷上空一片猩红,寒的脸色刷白,他认得那是雪至的火焰,烧得这么旺盛,那里边得打成什么样?两人顿时御剑而起。越靠近那片火焰,越能感觉到从火焰内部散发出来的强大而又纯净的灵力。
“不对吧,如果是打起来了,不应该只有这一种灵力吧?”谷梁一池犹疑地看着那团火焰,没感觉到灼热,反而感觉到一阵阵寒气,这让他很不安。
寒也满脸疑惑,道:“的确不对劲儿。虽然师父和师叔的灵力在他们修炼成功‘秋风过耳’之后,就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这股灵力太强大了,无论是我师父还是师叔,都不会让自己的灵力爆发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