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谷梁一池阴阳怪气道,“这都是拜你师兄所赐,断我几根骨头,导致我连剑都拿不稳了。要怪便怪他好了。”
“突破瓶颈后感觉如何?”
“要你管?”
“好奇。”
“哼!”
谷梁一池自己别别扭扭地站了一会儿,一脸纠结,最后认命地解下手腕上缠了数圈的护腕,在砚望身后停住,伸手环绕砚望的腰,将护腕在他腰上绕了一圈,权当腰带了。
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谷梁举把他带回谷梁家之后,几乎将谷梁家的医书翻遍了,也将谷梁家里懂点儿医术的人全部“请”到了谷梁一池的房间里。可是无论是谁,都对谷梁一池体内那两股相生相克的灵力束手无策。
谷梁举都快放弃的时候,谷梁一池自己倒是将两股灵力全部吸收了,并且修为还突破了一大截。谷梁家上下自然认为这是谷梁一池天赋异禀的缘故,因为谷梁一池的天赋,放眼整个谷梁家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谷梁家的十三位长老虽有疑惑,但也检查不出谷梁一池体内有何异常。唯一接触过桃源妖人的八长老谷梁目也神志不清,他们在他那一片迷雾的记忆里什么也找不到。
谷梁一池自己倒是有个猜测。
雪至待他一直都不错,无论一边是揍他一边教他,还是在他生辰的时候,带他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吃一碗长寿面。他都从未想过有一天雪至会杀他。
虽然在十派盛会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砚望,但是砚望给他的感觉从始至终都是温和亲切的。雪至给他的那颗珠子,和前月砚望赶他走时给他的珠子,除了蕴含的阵法不同,其他都一模一样。
他时常在那颗珠子里看到砚望,各种各样的砚望。他知道那不是珠子里的景象,那些都是他曾经真实见过的砚望。他没敢打开雪至给他的那颗珠子,他害怕看到里面的阵法,也害怕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谷梁举不会轻易放手,砚望的处境还是很危险。所以他稍一恢复,便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了,可惜他不知道砚望究竟在哪里,只好凭借天意随便走。
好在终于赶上了。没让那谷梁家的女人得手。小城里的这位“赵老板爱妾”,实际是谷梁家安排在小城的耳目,只是此女水性杨花,颇爱俊美男子。谷梁一池最是唾弃这样的男男女女,偏生他谷梁家内这样的人还不少,是以他一直以洁身自好来要求规束自己。
“你何苦呢?”砚望哭笑不得,拍开谷梁一池的手,自己将那护腕系在腰间。他那断裂的腰带被谷梁一池顺手拽走,随手卷了一下塞进袖子里。
谷梁一池看了一眼砚望,他似乎是比上次分别的时候更瘦了,一个大男人,腰那么细,一条护腕居然都可以做腰带。但是他刚刚系护腕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摸了一把,砚望小腹上还是有肌肉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变态,谷梁一池连忙收敛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被砚望看到,只好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道:“算,算是给她的交代。”
“我若是她,宁可不要这样敷衍至极的交代。”砚望道,“嗯?原来那条呢?”
原来没看到吗?谷梁一池冷哼一声,道:“当然是扔掉了,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那倒不是。”
“你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又是为你师兄来的?那你可来错地方了,这座城不可能有他的,这里是谷梁家吸取活人精血的一个地方。这城里的人几乎个个都被吸过血,家主姐姐才不会舍得让你师兄待在这种鬼地方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师兄在哪儿了?”
谷梁一池偷偷摸摸地从袖中拿出那条腰带,当做护腕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回答:“当然啊!一个在东海谷梁苑,一个西北荒城。你不是都抢走了?家主姐姐也只有这两个残魂,她本想着‘金屋藏娇’的,谁知道碰上你这么个人,接连两个都抢走了。”
“要不是这残魂需要长期待在同一个地方温养,家主姐姐早就他们都带回谷梁家了。哪还轮得到你来抢?”
砚望赞同地点头,“不错,有机会代我谢谢谷梁家主替我温养这两分残魂。”
“你是嫌家主姐姐对你下手还不够狠吗?”
“自然不是。”砚望道,“我是想着,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趁现在还能四处蹦跶的时候,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我喜欢师兄活着,所以我是真的很感谢谷梁家主的。”
“那你来这儿究竟是做什么?”谷梁一池看了眼这阴森森的后院,想到刚刚那个差点脱掉砚望衣服的女子,又冷哼了一声,道:“该不会是练功练得乏了,来找人伺候你的?”
“不是的。”砚望伸手触碰了一下身边的柱子,已经隐去光芒的大阵顿时又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是笼罩全城的阵法,他们眼前看到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
砚望指着阵中出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灵气团,道:“我打算净化它们的。城外的暂时进不来,我想着先解决掉城里的,明天去解决城外的,人少的地方我布阵的时候不会束缚感。”
谷梁一池颠了颠手中的长剑,低垂着眼睑,道:“你觉得,你当着我的面,干掉我家这么多东西。我会不会干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