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在想这东西好打!就是会溅一身血!”
“血?”
“对,我给你描述一下!个儿大,皮儿薄,馅儿多!”砚望伸手就去摸砚望的脖子,“就那虫子皮下的那血管,就跟你这个脖子差不多这么个粗细!”
没有看起来那么细,一只手没法全部掐着,谢汜心想。
那虫子大抵是没有像之前那个那样的幻象本领,因此也没有变成什么其他的生物。就只是一个大肉虫子的样子。
“这货还是个温和脾性的,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居然也不似之前那个那般暴躁。”谢汜想到之前的那虫子变成老虎的模样时,那眼睛是一直盯着他们的。开始他还以为那老虎盯着人,就像盯着猎物,伺机而动的。
但是后来他发现那老虎的眼睛似乎是一直在盯着砚望的,不论他们在哪个方向,那老虎都死死盯着砚望。
这些当时他没留心,砚望也看不到这些,现在想来,只怕是有原因的。谢汜将自己之前忽略的这些讲给砚望听,砚望说:“若是你当时就告诉我,只怕我还会以为是谷梁家在利用这些东西吸收灵力。现在想来,他们造出来这种东西,目的大约不只是用来吸收灵力。”
“剖开看内部,这种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砚望递给谢汜一把长刀,刀身通体由寒冰制成,握在手里却不觉得有什么冰凉寒冷之感。
谢汜拿着刀的时候,眼前似乎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自己拿着双刀,好像刚刚做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
不过,这刀拿在他手里,颇为趁手就是了。
抛开这些,手起刀落,那虫子连挣扎都没有,就被完整地切成两半,谢汜看清内部构造后,不由得一阵干呕。
虫体内部有完整的腹部骨骼,内里生着脏器,以及一些像是人体器官一样的东西,但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这虫子体内生着一个人头!这人头的位置就像是人类心脏的位置一样,长偏了,于是在他的刀下,切面就比较偏,刚好贴着其中一个眼眶切下。
砚望给他的刀确实是把好刀,这切面被冰完美得冻了起来,血液被封在冰层之下。皮下血管顿时鼓胀起来,在崩裂的瞬间被冰冻。
这样被薄薄的一层冰冻起来,反而更容易让人看清楚内部的结构。因为鼓胀,所以每根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汜将这些都描述给砚望。砚望听了,脸色确实有些变化,谢汜担心,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看着砚望将之前那一套又重复了一遍,他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很久之前,他亲眼看到过类似的景象。但那似乎不像是净化灵魂,更像是在禁锢灵魂。
“我之前以为他们是借此修行,最多是制造妖怪之类的事情。没想到他们还是没有死心。”砚望淡淡地说着,谢汜听出哀伤的意味,他想安慰,可是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砚——”
“你那日看到的那些碎块,如果完全成功了,最终出来的东西,就会是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他们不是在创造妖怪,他们想创造一个人,一个拥有妖怪那样绵长寿命和无边发力的人。”
谢汜震惊不已,自古以来,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从呱呱坠地到白发暮年,经历几十载春秋,尝遍世间各种滋味,经历七情六欲,即便是最后修行达到羽化登仙的境界,与天齐寿,那也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经过了数十年的成长,最终得来的。
这平白无故的创造一个人出来,岂非有违大道?
“来了。”砚望道,一掌击碎了那大虫冰冻起来的残骸,本该是满地碎块儿的,却只在地上留下一些冰的粉末,随风飘散。“是他们。”
谢汜问:“他们?造人的‘他们’?”
“对,西南异族,谷梁家。”
话音一落,以为怒气冲冲的青年就杀到了他们的面前,谢汜抬刀就挡下了那一剑,也不知是来者本就没用多大力气,还是谢汜加上手里的刀更胜一筹,那青年生生被逼退了。
“砚望!你又毁我家的阵法!”谷梁一池愤愤不平道,甩手就扔了手里被震坏的剑,“你们都毁了我多少把剑了!你们得赔我!”
谢汜咧嘴笑道:“赔?赔你一刀要不要?”他摸了摸刀身,指尖带起一些寒气,这些寒气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谷梁一池面色僵硬了一下,故作镇定道:“那刀不好,不适合你,寒气重,你驾驭不了,别乱来。”
他嗫嚅了一会儿,又说,“我不是找你们打架的,是来通知你们赶紧走的,谷梁家来人了,我是自荐来和你们打架的,你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