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聊着聊着,见病床空着,就半个身体趴上去了,翘着个腿,自在得像在自己家。
鸠占鹊巢。
张澍也任由她。
四姐妹齐刷刷站起,盛夏对上张澍胶着的眼睛。
哎,怎么感觉来了跟没来一样?
“那我们先走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本以为这么多人在,他只是点点头或者随口答应。
没想到张澍也站了起来,站到她跟前,问:“改天是哪天?”
“啧啧啧。”
“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我们走之芝姐。”
走到半又回头拽柠柠,“柠柠,走,你太亮了。”
盛夏:……
盛夏低头,瞥一眼他腹部的位置,又抬头,“已经好很多了吗,可以这样走路了?”
他站得太近了,这会儿一抬头几乎呼吸相闻。
“嗯。”他答得简单。
盛夏:“那,过阵子可以去参加二模吗?”
“不能。”
盛夏:“嗯?”
“不能走很久,也不能坐很久。”
“那你今天坐了那么长时间……”盛夏轻轻推他的胸膛,想让他躺回去,“快点休息!”
手被捉住了。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还有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了?”
别的话。
当然有!
“我的稿子过了,应该收假就能签合同了,这样我能赶上河清大学的审核了!”她笑着,眉眼弯弯,和他分享她的喜悦。
张澍眼睛一亮,手指滑进她指尖,捏了捏,“你真厉害。”
转瞬他又想起什么,笑了一声,“不对,是腻害。”
声音低沉而缱绻。
盛夏羞赧地低下头,目之所及是十指交握的双手,她又慌忙扭过头去。
这一扭,看到了门口小窗上趴着的两个脑袋,见盛夏望过去,赶忙缩了回去。
盛夏……
手心好热好热,耳朵好热好热。
她不能再逗留了。
手指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你快点休息,我改天再来。”
“一定?”
“嗯一定。”
他终于松开她。
盛夏往门口走,走两步又忽然回头,见他仍看着她。
“阿澍,如果我考上河清大学,请你和我,在一起吧?”她开口,语气淡静而坚定。
张澍整个瓷在原地。
盛夏微微抿着唇,随即也不能他回答,拉开门走了。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她知道一定是点头。
张澍往病床上躺,满脑子都是她离开前的那句话。
可是,到底是她想岔了,还是他想多了——他们难道没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