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后不能考上河清大学,盛明丰注定要和王莲华狠狠吵一架。
她也好乱。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想要平衡这么难?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每个人都快乐一点,最后却让每个人都这么痛苦?
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明明就解决不了。
就像张澍,她明明不能让他真的开心。
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到底是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盛夏感觉自己像一团非牛顿流体,没有核心,难以定义,揪着乱成一团,散开摊成一片。
“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妈妈……”她终于,脱口一句埋怨。
为什么没有人记得,她也才十七岁。
王莲华激动的情绪因为盛夏的抽泣声而消弭了些许。
她怎么能不明白,盛夏是最懂事的孩子,当前的局面已经是极尽努力后的结果。
王莲华终于肯真正承认:自私的一直是她自己。
她的苦难,怎么也不该转移到孩子身上。
王莲华颓然坐到沙发上,问:“盛夏,你愿不愿意,去跟你爸爸?妈妈没有说气话,只是觉得他能给你更多。”
“不要!”盛夏扑倒在母亲膝上,整个埋进母亲怀里,“我不要,妈妈,我只想跟着你,我还要好好毕业找份好工作,好好孝敬你,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和爸爸说,我不出国,妈妈你别不要我……”
“不是的,好孩子,”王莲华捞起盛夏,“是妈妈错了,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话,其实出国是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是妈妈自私了,你爸总是和我作对,我情绪激动一时脑子没转过来。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别意气用事。”
家里除了隐隐的啜泣声,没有一点别的声音。
夜里,盛夏躺在自己床上,听见隔壁母亲房间隐隐传来怒吼。
她知道,他们在吵架了。
她听不清,但每一个顿点和音节,都敲击着她脆弱的心脏。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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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声停止没过两分钟,盛夏接到了盛明丰的电话。
“爸……”
“我之前就说,要早点跟你妈说,”盛明丰叹气,“你也别怪她,她只是脾气拧,冷静下来她会知道怎么对你好的。”
“嗯。”
盛明丰:“你为什么不想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