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怎么?”
“闭嘴闭嘴。”
“刚刚还嫌我不说话,现在怎么又要为夫闭嘴了?”
桑柔气急败坏地戳他,“臭阿风,有本事打一架。”
“哟呵?”秦风不可置信,把桑柔放了下来。
她见他来真的,缩了一下,转身便要往上跑去。
长臂一揽,她被他拉进怀里,炙热的深吻落进她口中。
“不是打一架吗……”她喘着气,气息孱弱,任凭他欺凌。
她被抵在树上,吻细细密密地在唇齿间交织。
“阿柔。”
“再不上山便要天亮了。”
“还早。”
戌亥交接,夜浓,一千五百阶,行将未半。
亥时过三刻,一千五百零一阶。
“阿风。”
“嗯?”
“当年你送我的扇子,我没丢。”
“我知道,林司炎寄给我了。”
“我当时想丢的……”
“嗯?为什么不丢?我这么坏,又骗了你。”
她“唔”了一声,随即嗫喏,“不舍得。”
“要丢,遇到又坏又骗人的男孩子,就该拒绝,知道吗?除了我。”
“我心里没有过别人。”她的声音更低。
“傻丫头,我知道。”
“我第一次在怡红楼见你的时候,得了那瓶冻疮膏,我就在想,为什么你会知道我需要这个,可是后来,还是被砸碎了,阿风,对不起。”
“傻瓜,这有什么,我那时在边境,若是知道被砸了,应该再给你送一瓶的。”
“阿风真好。”她蹭了蹭他。
“那时便喜欢我了?”他语气自恋起来。
“才没有。”
“没有你问白子夜打听我?”
“这个……我就是好奇。”
“嗯?”
“喜欢。”
秦风愣了愣。
她又补,“山水河边那个问题的答案,秦风,我喜欢你,很早便喜欢了。”
他吸了口颤气,满足般地,得意道:“我就知道。”
“就知道你知道了会这反应。”
“怎么?”
“自恋鬼。”
“我在康阳英雄救美那次,帅不帅?”
“不帅。”
“哦,那下次不救了。”
哪来的下次呢?
她哑声,“帅的,阿风一直都是最帅的。”
“这还差不多。”
两千阶,月愈明,照亮二人脚下路。
“阿风你说这山里有没有野兽啊?”
“没有。”
“啊?这么笃定吗?”
“你忘了我在山脚下待了半年吗?”
“对哦,阿风那时肯定辛苦极了。”她心酸涌来,有些泪意,俯身吻了吻他。
“有你在,没那么苦的。”他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摩挲了下,好似在安慰,“就是冰不好弄,为这个愁了一段时间。”
“谢谢阿风救我。”
“傻瓜。不过这苍黄山确实奇怪,野兽不是没有,却没有凶猛巨兽,都是些松鼠猿猴小兔小鸟这些。”
“深山老林按道理不正是猛禽栖身之所吗?”
“是啊,连蛇虫鼠蚁都罕见,净是些温和的动物。”
“阿风,你去过山顶吗?”
秦风摇头,“没去过,不过锦衣卫去过,说是山顶有一尊石像。”
“若不是我死成这样还能活过来,实在无法理解不死之身还能交换这种事。”她满是叹息。
“其实我也理解不了。”
两人不约而同失笑。
“算了算了,想太多,太累了。”
“阿柔可算听劝了。”
“才不是。”
“女孩子想得太多,可不老得快呢么?”
“傻阿风哪听来的无稽之谈?”
“你管我哪听来的。”
“那我多想想阿风,可以吗?”她声音又软软地搭上他的背。
“嗯,这个可以。”
“阿风累了吗?饿不饿渴不渴?咱们休息会吧”
“嗯,好。”
于是他亲眼看着她从衣兜里拿出了干饼和小水壶,呆住了。
“预备这么充分?”他挑眉。
“男孩子想这么多做什么?老得快。”她一把塞给他。
“傻丫头。”
月明星稀,林间的薄风纾缓了热意。
此下,恰好两千五百阶,苍黄山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