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阿柔害羞了?”他带着暧昧气息的浅笑传来。
“才不是,”她轻轻用发顶蹭了蹭他的喉结,“只是,太久了……”
温热的气息覆上了她耳畔,呢喃笑道:“阿柔,我爱你。”
她适时打断了这浓情蜜意,带上些揶揄,“秦风你为什么这么会?怕不是……”
“没有,傻丫头,想哪里去了,你当然是第一个,”他冷哼了下,仿佛在自鸣得意般,“况且这些事,要教吗?”
“耳朵好痒。”
她呼吸声重了些,试图缩身躲开些。
“嗯?”秦风每每压低了声线说话的时候,她都感觉快死了,“只是耳朵吗?”
更要命的是他的言出必行。
“嘶~”突然传来一瞬间撕扯的痛感。
“怎么了?”他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
“不知道,”眉头皱起,思考了一小会儿,她有些犹疑地小声猜测,“可能是,葵水来了。”
他愣了愣,连问:“怎么办?”
“我先去看看,你在这,别跟着我。”说着,她就翻过了他,穿上外套出去了。
回来时秦风已经穿戴整齐,正经坐在桌旁,见她回来,立马起身问:“怎么样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轻声问:“你这里,还有干净的布条什么的吗?我见着那些帕子都太好了,不必这么好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风已经取了两三张还未用过的帕巾来,“要怎么弄,你跟我说。”
“我来吧……”
“没事,你先去休息,跟我说就好。”
在他的执意之下,于是就有了桑柔倚靠在床上,看着秦风缝布巾的诡异画面。
“你竟会针线?”
若不是这幕实在地发生了,这实在不敢叫她相信。
“嗯,”他表情自然,速度竟快,不一会儿,一个歪歪扭扭的布巾条变成了,“阿柔看看这个可好?”
“可以可以,那……”
他立马起身,揣着针线和一堆布料出去了,临了道:“你,你自己换,我去缝剩下的。”
“呼~”桑柔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秦风进来,看见桑柔还窝在被子里,便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阿柔肚子不舒服吗?”
“还好……”
话未落,他皱眉的眼神已经飘了过来。
桑柔只好诚实点点头,“很痛。”
“给你揉揉好吗?”
“不用不用,我想吃软软的鸡蛋羹,可以吗?”
“好,我去做,生个火盆好吗?”
“嗯。”
桑柔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窗外有阳光洒进来,金灿灿的,打在桌上,夹杂些细微的尘埃。
再远一些的空气里有雾腾腾的蒸汽,混着鸡蛋香气飘过来。
“放进去蒸就行了,秦风你还要做什么?”
她像个老母亲担忧着灶台前忙碌的那人。
“你躺着,别起来。”
她便也索性任他在灶台上折腾,懒洋洋问:“阿风怎么这么喜欢吃鸡蛋面,每次问你你想吃什么,都是鸡蛋面。”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还记得母亲给我做的鸡蛋面,我后来才知道,三个深宫妇人,挤在那么小的宫殿里,而且我母亲不受宠又被排挤,能吃到一碗鸡蛋面,很要花心思的。”
话音刚落,他的后背被温热的怀抱覆盖了。
她蹭了蹭,搂住他的腰。
“我不难过啊阿柔,我现在有你了,阿柔做的鸡蛋面和我母亲做的一模一样。”
“你现在想吃吗?”
她突然很后悔这段时间来总是无视他这要求,自以为变着花讨他喜欢才是对的。
“傻丫头,都蒸上鸡蛋羹了。”
“那你还在做什么?”
她探过头去,这才看见他居然在揉面。
“你居然会这个?失敬了秦大厨。”
“看你做,跟你学的,”他苦于手上都是面粉,不好挪动,只能挂着身后的树懒,伸手去取水,“你不是昨天早上想吃烙饼又突然犯懒吗?以后这些揉面的苦力活,我来做就行了。”
“阿风真好。”
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背。
“爷今天心情不错,奖励你……”
“什么?”
“说一个我的缺点吧。”
“这算什么奖励?”来自树懒的疑惑。
“给你机会骂爷一顿,不算奖励?”
“没有,阿风已经很好很好了,没什么缺点。”
“快想。”
“唔……”她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试探道,“就是,那个,每次站着接吻的时候,都要垫脚,脖子也好酸,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缺点……”
“不算。”
话音未落,桑柔怀中一松,下一瞬息,唇上被轻轻一吻,少年温柔的笑近在咫尺,“我再低一些头就行了。”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令她脸红,幸而他已经转回身去继续揉面,才没有叫他发觉。
“再说一个。”
“没有了……”
“不说没有鸡蛋羹吃了。”
“哪有你这样的!欺负弱女子!”
背部因为笑意而震颤,她也被这颤动带出些笑意。
叹了口气,视线有些飘忽,桑柔轻声道:“是有一个,只是和我这样颓废的比起来,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嗯?”
“就是,阿风有时候,有些逃避。”
她感觉他的动作停住了。
随即很快,她听到了他正经的回答:“对,阿柔具体说说,我很开心你愿意告诉我这个。”
受了鼓励,她舔舔嘴唇,声音大了些,“比如说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阿风就因为被我救了而不想让我陷入后续的局面里,所以就提出逃离的,再比如说这次也是,你在锁金殿说了好几次,要走,去天述也好,总之就是逃离寰辕。我当时,也是因为这个,才猜出我自己就是苍黄圣子的。”
他静静地听着,她在他背后,看不见表情,心里却有些慌了,连忙补充道:“这些都是因为阿风爱我,阿风是很好的人,不是因为你逃避,哎呀,我乱说的,阿风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对不起呀。”
他的背僵了一瞬。
“你说得对,为什么要对不起,”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和温暖,包裹了她的无助,“阿柔,我很开心你愿意说出这件事,以后也要告诉我好吗?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写下来给我。”
“听到没?”
他用手肘戳了戳发呆的树懒。
她将手臂收紧了些,心中泛起落泪的酸意。
在这一瞬间她逐渐意识到,这泪意不同往常,是来自一种于她而言非常陌生的感觉。
这次的点头比以往坚定了些,她轻声回应他:“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