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周六回来。”魏迟说。
他抱萧言未很紧,因此声音有些发闷,低沉地响在萧言未耳边,给人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
这其实是个很危险的动作,在不算特别晚的时间,在恋爱观并不多元的半山村,在村子里唯一一个支教老师的门前,他们抱得小心翼翼又肆无忌惮。
萧言未抬手回抱住魏迟,在他背上狠狠搓了几下,故作不耐烦,“别回来了,地毯还没洗呢。”
魏迟把鼻尖凑到萧言未颈侧,没理会他的话,“舍不得你。”
不知道是萧言未的侧颈太敏感,还是魏迟说的话太撩人,萧言未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血脉中升腾起来,流遍全身,冬天也不那么冷了。
他松开魏迟,认真地跟他对视着。
魏迟的眉眼深邃,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可靠。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魏迟还穿很薄的单衫,也是这样满脚泥站在他面前。
那时距现在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落日山由绿转黄,再到现在皑皑一片,魏迟的头发也长了。
昨晚很冷,起了风,路也不好走,魏迟从8公里远的地方跋涉而来,披星戴月,只为了能见萧言未一面。
萧言未并不是没有被人这样珍视过,但却从来没人让他这样心动。
他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不自在,似乎是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开口,但在魏迟的注视下,萧言未还是开了口。
“魏迟,”萧言未挑起嘴角笑了笑,“我等你回来。”
魏迟不知道萧言未为什么要突然这样说,但他也只是一愣,又很快回应道,“嗯。”
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但似乎沉默也是一种常态,两人又一言不发对视着,良久,萧言未又抬手抱住了魏迟,“走吧。”
魏迟偏过头,在他眉骨上很轻地吻了一下,“给我打电话。”
萧言未应了,魏迟就又说,“别乱跑。”
萧言未清了清嗓子,“我能上哪儿跑?”
魏迟松开他,眼神若有似无地朝远处看了一眼,“你自己知道。”
“你答应过我的。”魏迟说。
山村的冬季总是萦绕着雾气,湿凉的白雾不再那么厚重,远处依稀可见起伏连绵的山脉。
萧言未久久注视着山顶积了白雪的落日山,半晌坦然又轻松地笑了起来。
“放心吧。”萧言未说。
远处天际微微泛红,魏迟又看了萧言未几眼,低声说了句“我走了”,转身踏上了仍旧泥泞的土路。
他肩背很宽,但却并没那么坚毅,时不时就要回头看萧言未一眼。
萧言未失笑,朝他摆摆手,转身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