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雾灵矛盾
听了云淮和两位师叔的一番话, 着实让闻肆雪队裴秋这个天下第一掌宗门掌座印象全毁。
他梳理了一下情绪，明白临承和云归舒为何糊涂了。
他也糊涂。
洛九并不是单纯的在除掉修为高的人。
他也为修道界出掉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所以他也做了好事。
闻肆雪问他们：“如果我没猜错，柳妄也干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所以被魔族杀了, 也没引起大家什么不平的怨气。”
“没错。”云淮说，“裴秋掌座的事情无人知晓，但柳妄的性格张扬傲慢，拿着他爹给的钱财, 横行个个宗门, 而且他本身就是个喜欢寻花问柳的人，喜欢和各种男人女人在一起……”
闻肆雪做了个手势让他打住：“我懂了，他男女都可，上下都行。”
“嗯。”云淮点头。
麻了, 这人真行。
“所以之前他死在魔族手里，大家反而还有种祸害被除了的庆幸吧！但是现在我们知道这两个祸害是洛九故意杀死, 反而有种魔族在位正道肃清的意味。这确实令人糊涂。”闻肆雪总结。
老黑捏着老白的手，问：“你能想得通, 洛九想要做什么吗？”
老白摇头。
几个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颇为迷茫。
“那如果按照这个事态的推理, 是不是可以证明，雾灵宗同样被魔族杀死的大长老宋峰, 人品也不行？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所以洛九替天行道, 把他也设计者杀死了？还有幻花宗长老, 齐铭, 他被魔砍了双腿, 并没有被杀死，是不是说明他的恶行还不足以用死亡抵消？”闻肆雪分析着，“难不成洛九是真的想要弃魔从道，利用魔族在做好事？”
他很不想相信这是事实。
云归舒道：“当年霖羽突然说自己有对付魔族的独家秘术时，我们还未多心他有问题。而是当他每次都能第一时间知道魔族在什么地方出现，又是每次他和被人遗弃攻打魔尊，而别人不是上就是死就他一个安全无忧的时候，我和临承才觉得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是啊，”临承面色不悦，“当时我和云师兄以为霖羽是为了搬开绊脚石，因为嫉妒心作祟。因为他被魔气侵染无法在提升境界，他就看不得别人修为比他好。那会儿他暗示云淮不要在修的时候，我还和他理论过。”
“但你们虽然对霖羽越发失望，冷言冷语对待，但心里却仍是对他抱有一丝情意，不想真的相信，是霖羽把那些人推向死亡。”闻肆雪倒也是能理解他们兄弟之间的这种自欺欺人。
两位师叔没有否认，他们难过的表情就是答案。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大家都毫无头绪，这一个多月来，洛九再也没出现过，好像魔族就此消失，天下突然就太平了。
每个宗门都开始井井有条的招徒，考核，放松起来。
“除了洛九自己，谁又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闻肆雪的脑袋反正是想不明白，他向来不是聪明人。
“我们不能这样一直被动，”云淮看着头顶茂密的桃花，眼中尽是细碎的阳光点缀，温暖坚毅，“还是需要找到雾灵宗墓园的突破口，如果裴秋掌座的墓穴下真的有通往前年前空间的栖玄宗，洛九想必会在那个灵力充沛的地方，迅速恢复。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得主动找到他。”
“那我们现在就去。”闻肆雪站起身，拍落身上的桃花瓣。
“好。”云淮应着。
几人就此散去。
回到雾灵宗少掌座一听云淮又要去爹爹的墓穴里，有些不情愿：“云长老之前不是去过一次了，并没有找到魔族暗中聚集之地。而且，你不是说，魔族的闻肆雪已经死了，按照这些年来魔族魔尊几乎从不空缺的规律来看，隔了这么久魔族都没有新的魔尊出现，想必也是大势已去。我想爹爹的灵魂受到打扰。”
花承宇把云淮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少掌座说的不错，魔族好久没有动作，我想是你剿灭了魔宫，彻底垮了他的阵势，魔族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微不足道四处逃窜的，成不了事。现在……现在万归宗有两个小年轻带领，势头很猛，而云显宗和幻花宗听说又要结盟，还要联姻，他们两宗的实力也得到了提升。你身为雾灵宗的长老，应该以身作则，为咱们雾灵宗稳固地位才是。”
雾灵宗折了裴秋和宋峰，实力不如当年，还有一些弟子觉得雾灵宗势头以落，三年前就走了不少优秀弟子，现在真的就是空有一个架子。
花承宇又说：“万归宗到处说你和你道侣是他们的双掌座，清风和清月还乐呵呵的任由大家造谣！他们这是做好了迟早要拉拢你们的决心，云淮，你不出面辟个谣吗？”
闻肆雪瞥了一眼花承宇：“天下第一的名头，很重要吗？”
这一问，花承宇马上严肃回应：“很重要！”
闻肆雪不理解：“那你们到底是在修道修心修性，还是在修给世人看这一个名衔？”
花承宇张开的嘴，缓缓闭上，他看了一眼平时在雾灵宗不爱说话不爱见人就会对着云淮和奉禾小羽毛比较亲近的闻肆雪，一是语塞。
是啊，当年他还是刚满十七岁通过雾灵宗考核的时候，宗训里第一条写的就是：“修道者，修心修性，救济苍生，修身修行，渡人成道。”
他们修炼不是为了这个天下安生太平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眼里只想着看谁的修为高，哪个宗门实力强。
大家都开始攀比起来，你追我赶，甚至从各立门户自成一派的各家宗门里，逐渐演变成了每年都要参加比试，争抢第一，排名夺位的日子。
闻肆雪一语戳心，花承宇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竟是一时间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还不到十五岁的少掌座。
少年明显也考虑许多，面色似有愧色，但他眼神很快坚定起来，反驳闻肆雪：“雾灵宗是我爹爹的心血，它既然已经是天下第一，我就要守护好！天下之大，不可无主，百姓有君王，修道者，就必须有统管者。”
“那为什么凭什么，就非要是你雾灵宗？君王执掌的招待一旦衰落，自然会有新的君王替代，天下万年亘久，你又能做的多久的天下第一？”闻肆雪没把话说的太绝，这个少年的言语谈吐和思维模式很固话，想必是被裴秋早早的驯化了。
实力不行了，就不要太执着。
“不如重归本心，好好修炼，哪怕做个散修，也可以心系天下，这才是修道者初心。”闻肆雪劝他不要执着于怎么重振雾灵宗，“洛九是否存在，从半个月前，少掌座就开始质疑了对嘛？然后你下令大家不要过度把心思放在守山上，但是大家却受到万归宗弟子们坚持不懈的精神感染，依旧自愿自发厂区山头转悠，这让你觉得你的号召力开始受到了影响，对嘛？”
少掌座抿紧唇，一言不发。
以前雾灵宗虽然也是只有空架子，但是除了各宗团结一致攻打魔族之外，这天下可谓真是没什么意外了。
就算老掌座过世，少掌座下达对付魔族的指令，大家也是积极响应，但是这根本的愿意是因为大家都同仇敌忾，而不是真的愿意听一个小毛孩的话。
但是这种长达三年的“听话”和配合，让少掌座多少有些滋味认知不清。
现在猛然发现他的话，他雾灵宗的指令，其实其他宗门并不在意，他才在真的开始慌了。
而雾灵宗一开始想要挖云淮过来，就是想要通过云淮在修道界的良好口碑和极好的修为天赋让雾灵宗门面撑得起来，就冲着云淮，想毕业会招收到很多慕名而来的新鲜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