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永远
苏墨想, 师父大概是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所以才特意来他的梦里见他。
他没有父母，他的婚姻大事自然只能让师父见证。
苏墨在这个梦里如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师父。
“师父，徒儿打算要结婚了。”他在梦里微微羞涩地这么对师父说。
师父的脸依旧如记忆中一般亲切温和, 也并没有像孟娜所说状态差了些许。
他得知苏墨要嫁给一个男人, 也只是宠溺而无奈地笑笑：“小墨可想清楚了？”
这是师父最爱问苏墨的话。
仿佛只要苏墨考虑清楚了, 他就可以义不容辞地全力帮助他。
“想清楚了, 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师父, ”苏墨听到自己轻声回答，“我很喜欢他。”
良久, 师父叹了声气：“小墨，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师父说完这句话像是要离开, 苏墨连忙拉住他飘拂的衣袖。
“师父, 我很想念你, 你不要走好不好？”他抓着师父的衣袖轻声哀求。
梦里的他流不出眼泪，只是声音极度伤感。
“小墨, 你这一次结了良缘，师父想送你一件礼物, 但是不知道你现在究竟还缺什么, ”师父抬手放在苏墨柔顺的发丝上，“不如你跟师父说, 你想要什么？”
苏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我想要你留下, 师父。
可是他同时也想要把章懿留下。
不但是今晚, 甚至遥远的未来的年年岁岁, 朝朝暮暮。
他陷入两难, 因此迟疑着许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师父向他温柔地笑了笑，接着衣袖轻摆，在他面前渐渐隐去了踪影。
*
苏墨醒过来的时候感觉眼角一片润湿，他怅然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坐在床头发了很久的呆。
他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多留师父说一会儿话，而是被自己的一己私欲给打断了。
师父会对他失望么？
可是师父最后对他笑着的时候是那般温柔。
章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自己老婆坐在床头怅然若失，以为他大概是婚前忧郁，连忙坐起身，把苏墨搂在怀里好一顿安抚。
“其实我们只是走个过场，去教堂接受完牧师的祝福，我们又可以回到国内过平常那种生活，”章懿安慰他，“老婆，我们的感情就算没有这一纸婚约也已经非常圆满了，所以不要被它吓到了，知道么？”
可是真的圆满么？他想要的可远不止眼前这片刻的喜悦。
苏墨一面觉得自己很贪心，一面忍不住将章懿搂得很紧。
他都已经跟师父坦白要和章懿结婚的事了，所以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
他应该要让章懿心中的喜悦一直延续下去才对。
苏墨快速地重新整理了心情，小声对章懿说：“我的确是有些被吓到了，我梦到我们在教堂里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苏墨的撒谎功力突飞猛进，章懿联想到昨晚目睹苏墨做梦的场景，毫不怀疑。
章懿拉着他的手说：“那只是个梦，而且你已经在梦里打败它了，说明我们今天去教堂一直都会顺顺利利的。”
苏墨于是顺着他的话说：“嗯，我也相信，我们会很顺利的。”
吉利的话谁不爱听呢，章懿立刻眉开眼笑，在他的额头印了好几个吻。
*
他俩在酒店换好了西装礼服，章懿带着苏墨走到酒店前台，从前台小姐的手里接过一捧玫瑰。
玫瑰是他一大早订的，花店送到酒店前台便离开了。
前台小姐用法语真挚地向他们祝贺，章懿则回了一声谢谢。
苏墨听到陌生的语言总是忍不住睁大眼睛仔细地听，却仍然听不明白。
这似乎又是一个他动用灵力也突破不了的盲区。
章懿牵着他往外走，他仍在抬头看着章懿，似乎在等章懿的翻译。
章懿没忍住低头往苏墨的唇上吻了过去。
门口的保安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小声吹了一声口哨。
章懿笑着跟苏墨说了一遍刚才和前台小姐的对话内容，经过门口时他抬手向保安打了声招呼。
他的确是人逢喜事，所以对所有事情都能挖掘出最友善的部分。
刚才保安的口哨自然也能被当成是真心的祝福。
保安摘下帽子向他俩行了个礼，用法语祝福了一句。
苏墨再一次见章懿对答如流，好奇地问：“章懿，你怎么会懂这里的语言？”
“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作为交换生来巴黎待了两年，”章懿解释，“另外，我也选修了几门外语，成绩都还不错。”
苏墨露出赞叹的目光，他即使没说出口，章懿也读出来了。
苏墨一定在说：“章懿，你好厉害啊。”
章懿在被夸得轻飘飘的同时想起了一件事。
苏墨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叫他老公呢？
他们乘车来到教堂，章懿与牧师碰面之后开始详聊一会将进行的结婚仪式。
他们使用的是流利的法语，苏墨听不懂，于是一个人在中厅里站着。
章懿时不时回头看看苏墨，他发现一位修女站在了苏墨身边。
苏墨应当与修女语言不通，却竟然在和修女交流。
章懿看了好几眼，确定苏墨是在用手语的方式和修女艰难沟通。
他和牧师交谈完毕，大步流星走到苏墨身旁。
这时修女友好地朝他笑笑，转身走开了。
“刚刚你们在聊什么？”章懿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