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萧屿是紧绷着精神睡不着的，可他不得不闭眼，结果刚闭眼的刹那，早上循环播放着秦家被查的新闻的那个屏幕，忽然亮起来，受到强光的影响，萧屿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当他抬眼看向屏幕时，原本就算不上好的脸色更是“唰”一下变得惨白。
屏幕上是他和秦臻在路灯下接吻的照片、在跨江大桥上手背擦着手背散步的照片......
还有......还有一些关于萧屿的新闻报道，肮脏、下贱、爬床、各种形容萧屿的词藻不堪入目，那些打了马赛克的私密视频截图，即使是打了厚厚一层马赛克，萧屿任然能在报纸上认出来，那是秦臻的背影和他家的浴室。
这些东西在萧屿眼前循环播放，萧屿全身颤抖，凉意袭来，一夜无眠。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拳打脚踢来的更可怕。
第二天，萧淮声特意起了个早来到萧屿的房间门口。
萧屿早早的坐起来，目光略微空洞的看着窗外。
听到有人进门，他才微微侧头，目光沉沉。
不断闪烁的屏幕从萧淮声进门的那一刻顷刻关闭。
“昨晚看到照片了吧？现在知道你和秦臻是什么关系没？”萧淮声在距离萧屿不远处停下，“或者说，你想起来秦臻是谁了吗？”
“我不明白你放这些东西的用意是什么。”既然选择了遗忘，那就一点破绽也不能留，萧屿歪了下头，把戏演到底，“而且我怎么知道这些照片是不是你p的。”
“萧淮声，你觉得你在我这里的信用是多少？我能信这些东西多少？”
“哈？”
萧淮声没想到萧屿会是这样冷淡的反应，没能成功在萧屿身上看到痛苦模样的他暴躁的骂了句脏话，转而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扭曲的笑，“秦臻那狗崽子找你找了那么久，他要是知道你早就忘了他会是什么反应？我还真他妈期待啊。”
“告诉我，赌局怎么赌。”萧屿开口引导萧淮声越过这个话题。
而萧淮声见自己的小手段并没有对萧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觉得不甘，心里窝了一团火，“想看看？”
萧屿勾唇一笑，眉眼处充满挑衅，“毕竟是为我打造的赌局，瞒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那我就满足你。”萧淮声冷傲的一抬手，几个人上前把萧屿团团围住。
“把萧屿带上车，去龙拳。”
萧屿皱着眉头推开那些想要触碰他的手，嫌弃道，“我自己会走。”
说完，萧屿撑着床沿站起身，他还穿着一身病号服，空荡荡的衣袖和裤脚让他看起来像一根挂了衣服的竹竿。
“不是你会不会走的问题，是我允不允许你走的问题。”萧淮声话音刚落，萧屿就被人像押犯人那样押住，一股大力推着他向外走。
萧屿踉跄了一下，冷冷的瞥了萧淮声一眼，随后被押进了车内。
虽然萧屿之前因为业务问题时常在C城里穿梭，可并不是所有的道路他都熟悉，窗外沿路的景色逐渐变得偏僻，超脱了萧屿的记忆。
而萧淮声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只是他的嘴角时不时扯动一下，仿佛在幻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向不晕车的萧屿因为右耳失聪，身体控制平衡神经网络也受到了牵连，他现在闻着车内的皮革味竟然疯狂反胃。
萧屿维持着这种状态，看到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停止后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解脱感。
萧淮声的司机停在了一处不知名的珠宝行面前，看建筑像是C城周边的乡镇。
珠宝行店小、人少、位处偏僻，冷冷清清。跟着萧淮声进门，萧屿一打眼就在店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昨天跟在萧淮声身后的那个刀疤脸的健硕男人。
男人顶着一头利落的板寸，两鬓剃了两道杠，露出头皮，看起来又坏又狠，像一头未经驯服过的野狼，他像是没感觉到几个人的到来，自顾自的给自己的手缠绷带。
萧淮声走到他面前，踢飞男人脚边的拳套，男人这才抬眼看萧淮声，一言不发。
即使男人并没有在看萧屿，可萧屿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而心头一毛。
萧淮声趾高气昂，他指指身旁的萧屿，对男人开口，“喏，你这次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