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比当初的白予还令人发寒。
“你把雯姐姐怎么了？”牧君笑依旧举着枪对准他的脑门，警惕地一点一点绕过他，往孙嘉雯那边挪动。
陆星舟顺着她的话，也看回头看了眼孙嘉雯，又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望着牧君笑微笑，“雯睡着了，睡着了才听话。”
“你对她注射了？”
陆星舟听到这话明显露出了苦恼之色，“还没来得及，你们就进来了，师妹，你不乖，非常不乖。”
他开始病态般地碎碎念。
“帝少卿太烦人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他的眼线，不喜欢，我很不喜欢。”
“只能让他消失！”陆星舟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毒。
“你要是乖一些多好，乖乖配合我，老师当初对你那么好，我真不想伤你，让老师伤心。”
“所以，师妹，过来……”
“我想到了，先给你注射吧，帝少卿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他总是和我们作对。”
他的神情顿时疯狂起来，狞笑着走向牧君笑。
“师妹，你是老师学生，不能和他为伍，来，我先给你注射，这样我们就能联手对付他了。”
“他当初那么欺负你，不能就这么原谅了他，对吧。”
“乖一点，师兄会很轻的，醒来后你的世界就变了。”
……
陆星舟这段时间被帝少卿逼得很紧，所有行动受限。
他这次来华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帝少卿，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怀疑到他身上。
他想不通……
帝少卿怎么会这么迅速怀疑到一个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医者身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牧君笑冷声怒喝。
陆星舟低笑一声，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锋利的针尖，“当然知道。”
“我在继承老师的衣钵。”
他把音乐关上，一步一步走向牧君笑，“师妹，老师要是知道你为他的研究作贡献，也会很高兴的。”
“不会，他会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羞愧。”
陆星舟听见这话，突然顿住，然后努了努嘴，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像是听见了有生以来最好笑的笑话，笑出了眼泪。
牧君笑眉头紧锁，她此刻已经退到孙嘉雯身边，把垂落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到身后，摸上孙嘉雯的脉搏。
正常……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陆星舟身上。
“师妹，你想老师吗？来，注射了，我带你去见老师。”
他说着，脸色突变，带着笑意的眼底渐渐染上凶狠之色，猛地向前扑向牧君笑。
「砰」一声，牧君笑扣响板机。
却被陆星舟侧身躲开，随后一个飞腿，把她手上的枪踢到墙角，握着针管的手扎向她脖颈处。
牧君笑顺着惯性抽出一把龙骨刀，握住手柄反手向上划过去。
割破了陆星舟的手臂。
「硴啦」。
针管掉落在地上，瞬间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嘶——”
陆星舟皱眉，看了眼流血的手臂，直接抬起放嘴边把血舔掉。
“你这样，我可不喜欢了。”他带着血水的舌尖在唇上扫一圈，唇角立刻染上一抹殷红。
歪头看了眼正怒视他，一脸杀气的女人，他眼底也彻底染上嗜血般的暴怒。
“你自找的！”
不过转念之间，陆星舟一记凌厉的鞭腿朝牧君笑甩了过去。
迅速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袭向她的脑门。
牧君笑下意识提起手臂去挡。同时，另一只握着刀的手，刺向陆星舟小腿的胫前动脉。
她被惊人的力道踹得侧飞出去。
陆星舟也挂了彩，昂贵的西裤被锋利龙骨刀划破，露出了血淋淋的小腿。
“该死！”他额角青筋暴起，此刻犹如狰狞发狂的怪物。
不等牧君笑挣扎着起来，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在她眼前，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想都不想立刻侧头躲过。
杀气十足的拳头划过她的鼻尖，砸在她耳侧的地毯上。
鼻尖的酸涩感，让她眼眶立刻涌上了一股生理盐水。
这要是个假鼻子，绝对歪了！
眼看又一拳落下，牧君笑猛地抬起腿，膝盖在陆星舟裤裆狠狠一剜。
“啊！”
在他因疼痛而松懈的瞬间，她一个翻身，把人甩了出去。
陆星舟缓缓爬起，舔了舔牙龈，吐出一口血水，又笑了，“我倒是小瞧你了。”
牧君笑没功夫和他扯皮，男女力气还是有差异的，她瞄了眼墙角的枪。
陆星舟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珠随之一转，勾了勾唇。
他怎么会让这个女人如愿。
快步冲到牧君笑跟前，抓起她的肩膀，直接抛起，甩向了旁边的酒架。
“硴啦……嘣……嗙嗙嗙……”
破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刺穿她的身体。
这一瞬间，牧君笑疼得呲牙咧嘴，发出一声闷响，“唔……”
她整个后背在这一刻麻痹了，动弹不得，地上一片猩红，已经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你错就错在，站错了阵营，和老师斗的下场，只有死！”
陆星舟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恢复了往常的儒雅，缓步走到牧君笑跟前，俯视她。
眼神中，满是对人才的惋惜之意。
牧君笑被酒气熏得晕乎乎地，根本没听清楚陆星舟在说什么。
“你若是想改变主意，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机会。”
他是真不想牧君笑就这么死了，如果能把她带回去，那么那个「博士」会更加高兴。
牧君笑张着嘴，发出虚弱的声音。
“你说什么？”陆星舟蹙起眉，很认真在听她说什么。
“我，我说……”
他蹲下，附在她身侧去听。
“我说……”牧君笑说两个字，就喘一口气。
而在陆星舟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摸到了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
“我说……”
话音未落，牧君笑眸光一闪，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你做梦！”
同一瞬间，她抓起玻璃碎片，狠狠地扎进陆星舟的大腿。
“啊！！Fucking bitch！”（该死的婊子！）
陆星舟顿时火冒三丈，一脚猛烈地踹向她肚子。
又因失重跌倒在地上。
牧君笑趴伏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闷哼了一声，半天爬不起来。
她那一扎，完全扎碎了陆星舟的惜才之心。
两只腿都被划破，他艰难地爬起来，拖着缓慢地步子，他恶狠狠地盯着牧君笑，眼中的怒意似乎要将她吞噬。
浑身的疼痛，已经让牧君笑麻木，可她还是一点一点慢慢爬向墙角。
那里静静躺着一开始被陆星舟踹掉的手枪。
这千钧一发之际，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