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封面是紫罗兰。
慕司寒犹疑的接过,快步走进书房,颤抖着拆开信封。
良久,他才放下信纸,一双小手摸上他的脸。
慕思瑶红着眼,说道:“爸爸,不要哭。”
这时,慕司寒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对慕思瑶柔声道:“爸爸要去接妈妈回来了。”
奥地利,因斯布鲁克。
这里风景很美,阳光打在果绿,芥黄,粉红的木门上,人们穿梭在街道里,脸上都是惬意与幸福。
慕司寒沿着街道,缓步的打量着这座城市。
忽然,他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幢南色的花房上。
花房里里的玫瑰肆意生长,已经漫出室内,互相纠缠着,沿着屋脊向着天空仰着头。
在玫瑰花墙中,透过窗框,慕司寒看见一个坐在软椅上的女人。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轻柔的穿梭在一盆紫罗兰中,细心翻着土。
“叮铃”
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唤醒了南栀的神志。
她回头望去,看到来人,挂起一个笑容,说道。
“欢迎光临。”
番外一
慕司寒亲启:
司寒,
见信如唔。
我从昏睡中醒来,才知道,已经又过去了两年。
时光总是能够在我这里轻而易举的被偷走。
在梦中的两年,我重新走了一遍过去40年的人生。
这些年来,可能你都不信。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生气。
气你不信我,气你一叶障目,气你喜欢蒋嘉然。
在那漫长的15年里,我过得很痛苦,你的每一句讽刺都像针刺在我的心上。所以我经常躲着你,像只自欺欺人的鸵鸟,逃避自己的内心。
因为我依然爱你。
我从未忘记过这段感情,那短短的一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病痛让我的记忆开始淡去,我开始忘记你长什么样了,这实在很糟糕。
所以我现在很想见见你,就当作是我任性吧。
你应该不会还在记恨我吧,希望你能够放下你对我的厌恶。
看在我是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生死了的任性病人的面子上。
你说呢?
我现在住在因斯布鲁克,这里的春天很美,还有一位花匠,打造了一个紫罗兰的花园。
我时常会去那里坐坐,也会学一些种花的技术。
在这里度过余生,我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养几只羊,牧羊时,春天可以赏花,秋天羊毛可以取暖。
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明天会不会下雨,沾湿羊毛。
我记起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去新西兰旅游……
不好意思,最近我总是会沉浸在回忆里,有时一想就是几个小时。
医生说这样时手术的后遗症,要我多休息,还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可是我很聪明,看药的成分,我知道这是预防阿兹海默的药。
我又开始啰嗦了。
刚来这里的时候,还会又小孩来陪我聊天,后来他们嫌弃我反应慢,就渐渐的不来了。
不来也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会偷吃我的零食。
你说孩子都是这般的调皮吗?
对不起,我想起了我那个尚未谋面的孩子,你不用伤心,我现在想来也没有很伤心,只是偶尔会想起而已。
不过,还是想他们来,有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是会很寂寞的。
哦,不好意思,我好像讲了太多无关要紧的话,生病了就容易忘记想要说什么,我希望你不会厌烦我的啰嗦。
我想说,这里的紫罗兰开得正好,你愿意来看看吗?
我这里等你。
——永远爱你的
南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