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站在大门口,目送凤华扶着沧月回去,心下一阵愤懑,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毕竟什么都有先来后到。
他想着反正来日方长,自己不如慢慢来,如果操之过急,只会让沧月更加反感自己。既然谢玉留在他家中,那么他首先就是收买谢玉,拉拢人心。
凤华用钥匙打开自家大门,扶着沧月进去,院里很干净,他走到家门口,打开门,感觉屋里其实也不像张元说的那样冷,很显然沧月他们晚上做过饭,他把沧月扶到炕上,点了灯,打开锅一看,里边儿还有凉了的粥。
他又摸了摸炕头,热乎乎的,便上了炕把被褥全部铺开,沧月这时还是迷迷煳煳的,只低低说着:“凤华,你终于回来了。”
凤华不知道沧月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发现他对自己突然如此依赖,心里十分高兴。
他给沧月把衣服一件件脱下,又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他出屋外抱了一些木材,把锅灶重新生着,屋子里又开始暖和起来。
他热了些水洗了个脚,然后也脱了衣袍,他刚吹灭蜡烛,在自己的被窝里躺下,沧月突然说了一句:“凤华,你能抱抱我吗?”
凤华听到这句话,没来由打了一个机灵,他赶紧又把蜡烛点着,一看沧月仍旧闭着眼,他想沧月是不是在说梦话,正准备再次把蜡烛吹灭,又听到一句:“凤华,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
沧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凤华确定沧月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掀开自己的被子,慢慢钻到沧月的被子里,然后伸出手,把沧月紧紧搂入怀中,发现沧月又瘦了不少。
沧月因为逃难没有钱,现在穿的里衣也都是粗布的,摸起来很粗糙,凤华还记得,沧月从前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比较精细的布或者绸缎。
这样想着,他发誓以后一定要给沧月富足的生活,还像从前那样,让沧月坐在花厅赏花喝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基本的补品都没有,只能让沧月的身体一步步恶化。
他一边想,一边紧紧抱着沧月,沧月慢慢伸出手,也抱住了他。
“凤华,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我需要你,特别需要你,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过的一点儿都不好。”沧月就这样伏在他的胸口,低低说着。
凤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常很要强的沧月,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些话呢?到底是梦话,还是怎么回事?
“沧月,是不是于财主来找过你们?”凤华突然想到这件事情,轻轻问道。
“没有,他没有来找过我,我只是想跟你在一块儿,不想让你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真的是太难熬了。”
凤华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些脆弱的话能从沧月嘴里说出来,在他印象中,沧月不仅要强,而且从来不会做一些连累他的事情。
沧月不像谢玉,他虽然病弱,但是从来不肯轻易麻烦别人。可是现在的沧月,窝在他怀里,就像一个小女生一样,让他感觉分外的怜惜。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湿湿的,伸手摸了摸,居然是沧月的眼泪。
他不明白沧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哭?莫非是谢玉又给他难堪了?还是说他不在的这几天他们吃不饱?
“沧月,你到底发怎么了?可以告诉我,我真的想知道你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有什么你告诉我,谁敢欺负你,我跟他算账。”
“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走,”沧月边说,边紧紧搂住凤华的腰。
凤华也紧紧搂着沧月,两个人抱在一起暖乎乎的,虽然外边儿狂风怒吼,可丝毫不影响被窝里的渐渐上升的温度。
“凤华,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家破人亡。若是我当初没有射杀钱掌柜的长子,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每次看到你现在的脸,就想到你毁容,我真的特别自责,因为我的事,你跑到钱掌柜家门口去走访,才掉进井里毁了容貌,这件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只是我没办法跟你讲我的愧疚。”
沧月流着眼泪,说了很多很多类似的话,凤华每一句都记在心上。这些话是沧月以前出来都不会说的,因此沧月现在每说一句,他的心就会痛一次。
凤华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他只记得沧月一直在流着泪说话,他一直低低安慰着,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谢玉的声音惊醒的。
“凤少主,你们两个在凤凰宗原来是真成亲?”谢玉站在门口看着凤华和沧月在一个被窝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从前不是不知道,凤华跟沧月成过亲,后来他觉得他们两个并不是真的在一起,但现在看来,沧月和凤华是真成亲,否则两个大男人怎么会睡在一个被窝?
以前他可以指责哭闹,因为觉得凤华沧月他们两个是假成亲,而现在,他却没有办法再争风吃醋了。
因为他们两个成过亲,这是凤宗主和沧员外都赞成的亲事,也是上京人都知道的,他们两个睡在一个被窝,其实没什么好谴责的,因为沧月是凤华明媒正娶的,而他自己,充其量只算作一个男宠罢了。
他可以争宠,但绝不可以指责沧月。
凤华很着急,低头看了看自己和沧月,他想起来,挣扎了几次都没起成,又不忍心把沧月的手拿开。
谢玉想到这里,说了一句:“凤少主,你跟沧月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他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去的。我作为你的男宠,也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先出去了,待会儿再回来。”
谢玉关上门,退出去了,他对凤华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凤华又年轻,长得又好看,武功又高,家世又好。不管从哪方面说,凤华都是招人喜欢的。
只是他知道,他跟凤华不会有结果,凤华都不愿意碰他,他虽然打心底里喜欢凤华,但是他的身体却耐不住寂寞,他现在心里想的人,除了凤华,还有张元。
今天,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张元怀里,简直惊掉了下巴,张元只跟他简单说了声:“林华回来了,把沧月带回去睡了,我看见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便抱着你睡了一宿。”
张元说的很随便,谢玉听了,却十分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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