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湛脸沉了下来,直接上前揪着兄长的领口,刚毅的脸上透着匪劲和狠戾:“你可以娶长公主,为什么我不能娶三公主!”
阎豫眸色微凌,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你对我动手?”
阎湛心口起伏,面上很是不服,但终究还是松了手,死死瞪着兄长:“为何不可!”
“你我刚掌权,根基不稳。我娶了长公主,本来大臣们就颇有意见。
你我兄弟二人都娶了公主,底下跟随我们的人就会认为我们贪图美色,稍稍被有心人挑拨,这些人时时刻刻反了我们。
再说,我现在是摄政王,代为掌权。皇帝敢怒不敢言,底下的亲王也找不到点造反。
但你我兄弟都占了公主,只怕给了他们造反的借口。”
阎湛捏紧手中的佩剑,面色沉沉。
他也是个行兵打仗之人,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阎豫见他面色软化,大掌紧紧捏住他的肩头。
“你和我不一样。初初本来就是我妻子。可笑的皇家为了抹去公主流落民间的痕迹,不惜抹掉她的记忆。她才短暂遗忘我。
她总归有一日,会记起我的,但三公主由头到尾,心里没你。她惧你。”
阎湛捏紧佩剑的手背青筋隐隐,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三公主由头到尾,心里没有你。她惧你。
兄长的话字字如针,针针戳在他心口上。
他黑沉着脸找到鬼才御医,把手递了过去。
御医看了眼那牙印,深看了阎湛一眼,也不知这小将军怎么了,平日里受再大的伤也不哼哼一声,怎么倒是几个牙印子来找他。
他轻哼一声:“你若是晚点来,牙印子都要没了。”
阎湛心情不好,没跟御医呛声,只声音幽幽道:“有没办法,把牙印留住。”
御医好似听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声调不可察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阎湛面色沉沉睨着虎口的牙印,粗粝的手指抹了抹:“这是她留给我的。”
御医是摄政王这伙的,跟阎湛关系不错,很快就知道他在说什么,摇了摇头,生生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疯子。”
说着,他拿出给纹身的药水,对着阎湛说:“你可想好了,这个纹上去,一辈子都洗不掉。”
“嗯。”阎湛轻应了声,低声呢喃,“不想洗掉。”
御医用针蘸着药水,对着牙印刺了进去。
药水透过创口蔓延,酸酸涩涩,疼痛不已。
但阎湛整个脸都是木然的,那种痛,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
很快,三日期限已到。
长公主和三公主同日出嫁。
浩浩荡荡的陪嫁队伍如同长长的红绸,醒目地点缀着京城要道。
阎湛站在烽烟处,居高临下的目送着三公主那顶红色轿子。
寒风猎猎,如同锋利的镰刀,一刀刀剐在他心口,抽出带着血肉。
他痛苦阖上双眼。这时一名士兵小跑过来,附在他耳边好似说了什么。
阎湛猛地睁开眼睛,脸色大变,捏着长剑大步朝着城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