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陆医生给他接了杯水，微微笑道：“我去年还追过你的剧。”
谢皓行一瞬尴尬起来，“……我的荣幸。”
他猜测这位医生一定不怎么上网，不然怎么会对着他和颜悦色？
陆医生道：“你跟着我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皓行抿着唇，犹豫再三，还是说：“卫敛……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按职业道德来说，这是病人的隐私，不过，说不定告诉你会有好处，对卫敛的好处。”
“您说吧。”
陆医生双手交扣放在桌上，酝酿了一下，反问：“你对卫敛的身体了解多少？”
谢皓行说了自己知道的，“他身上大小伤不断，这次头被砸了……他好像有……躁郁症。”
陆医生点头，“看来你还挺了解的。他有躁郁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他头上的伤养养就好，就是肝肾功能有点影响。”
谢皓行瞪大眼睛，“头受伤了……也会对肝肾功能造成影响？”
陆医生不禁莞尔，“不是因为头部受伤。”她缓缓收敛了笑容，正色起来，“是心理疾病。许多精神类药物摄入过多都会对身体造成负荷，而他常吃的几种，对肝肾的损伤尤其大。”
谢皓行道：“那……不能换其他的药吗？影响小一点的？”
“是药三分毒，他心理疾病的主治医生不可能没叮嘱过他服用的剂量，况且这些都是可以用中药调理的。他这个情况，明显是服用过量了。”
“服用过量？”
“嗯，根据他身体的情况，还不是一般的过量。”
谢皓行的心一瞬间揪紧，正想再问，门板突然被敲了一下，一个小护士探过头来，道：“陆主任，407号房有点问题！”
陆医生连忙站起来，对谢皓行道：“抱歉，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
陆医生走后，谢皓行心乱如麻。他一直在想着“服用过量”的问题，以至于坐立不安的地步。他腾地一下站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后停在了那株绿植前。
谢皓行不认识这株草，只觉得它任意舒展叶子、青翠欲滴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其实窗台很宽阔，容纳一株绿植完全没有问题。但陆医生就是把它放在了窗前的架子上。谢皓行开始胡思乱想，这架子放在这里破坏掉了办公室整体的风格，也许是陆医生审美不行。不一会儿他又想，不对，这楼层这么高，七八层呢，这盆栽掉下去，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还是陆医生想得周到。
不一会儿，陆医生就回来了。她看见谢皓行目不转睛盯着那盆草，笑道：“这还是卫敛送我的呢。”
谢皓行有些惊讶，卫敛还有这些情趣？
陆医生走过来，拨弄了两下它的叶子，道：“也不算送，是他赔我的。我原来有个一模一样的，放在窗台上，那天他来找我，一不留神推下去了。我当时快吓死，听说花盆碎片还刮伤了一个路人的脸，幸好没出什么事。”
谢皓行却如遭雷轰，全身僵硬。
陆医生还问他，“你怎么了？”
谢皓行扭过头，目光呆滞，“他……什么时候把盆栽推下去的？”
“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吧，那时候我都快吓死了！”陆医生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十一月份……十一月份……”谢皓行呢喃着，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