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皓行保持沉默，目光扫过药瓶上的标签。
卫敛的视线跟着他游走，低声说：“这里面也有些药，吃下去能够让人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尤其剂量多了以后，还会对人的肝、脾、肾脏产生影响。我喜欢你煮的茶，如果你还愿意煮，我不介意损坏点什么。”
谢皓行心头狠狠一震，他抬头紧盯着卫敛。当初那个陪伴在他身侧、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卫助理似乎回来了，他一如往日般温柔，眼睛弯弯、嘴角上扬，整个五官都呈现出一种喜色，让他的俊美又上了一个台阶。
可是看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和谐。
谢皓行撞进了他毫无笑意，满是灰败的眼睛。
心脏就像被谁揪紧了，呼吸开始困难。谢皓行猛地推开他，走出他和电视柜之间营造的无形桎梏，冷声道：“真是疯了。”
在他身后，卫敛的笑容垮了下来，他无声将匣子放回原位，回头确认谢皓行还在他视线范围内，这才去专心收拾厨房。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谢皓行就感受到旁边的动静，是卫敛起床了。他侧过头，眯眼看卫敛小心翼翼不惊动他，跑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漱，随后传来门合上的声音。
卫敛出门了。
在这个盈满卫敛气息的房间，卫敛离开后，总算让谢皓行得以喘息片刻。
他躺了会，却发现自己毫无睡意。于是慢悠悠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自己没带衣服，就随意披上卫敛那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衬衫，在客厅里百无聊赖走动，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尽头，电梯口。
谢皓行思索了一下，觉得去二楼露台吹吹风也不错。他按下了键，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
进入电梯后，看着按键，谢皓行才发现别墅竟然有地下一层。素长的指尖在二楼和地下一层之间徘徊了一下，谢皓行最终还是选择去二楼。
别墅下面有个地下车库没什么大不了。但不管是什么，谢皓行总对地下室这个地方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有钱人的地下室。
谢皓行在老地方喝了口茶，看了会月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开到别墅门口，卫敛拎着与那辆车的气质毫不相称的塑料袋进了门。
谢皓行抿了口茶，眯眼盯着那辆车许久。
外形、车前放置的小装饰物，还有与记忆中模模糊糊重合的车牌号。
他第一次看见这辆车，还是在去年，杨硕陪他去看腿的时候。
他永远忘不了，杨硕在走出医院大门时，花盆坠落的惊魂瞬间，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所以，杨硕险些被花盆砸中，和这辆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谢皓行闭上眼睛，不愿再想。
他无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指节泛白。
露台的门被人推开，卫敛站定在他面前，喘息了一下，道：“原来你在这里。”
谢皓行闭着眼睛，冷冷说：“我出不去，你不用担心。”
卫敛被他冰冷的态度刺得一愣，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买了面皮和饺子馅，待会煮饺子吃。”
谢皓行此时根本没有什么吃饺子的心情，他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紧紧贴在卫敛脸上，“我想问你一件事。”
卫敛没来由地感到紧张，“什么事？”
“我去东阳医院看腿的那天，杨硕差点被花盆砸了。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