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同睡
是夜,景淳洗漱完毕,息了灯便爬的床上准备就寝,可躺了一会儿后,不知怎的,明明床很是柔软舒适,睡在里面也很温暖舒服,可就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景淳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自己当太子当久了?变得娇气了,连换个床都睡不惯了吗?
景淳努力酝酿了一会儿,就连数绵羊也试过了,但发现还是无法入眠,心中渐渐生出些许烦躁,便伸出放在被子里的手枕在头下,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
话说,今天晚上景淳一行人到花满楼的时间算是晚的,坐在雅间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 正觉得有些无聊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热闹的呼喊声。
众人有些疑惑的站起身来往下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红裙,皮肤雪白,长相妖娆的女人出场了,那女子扭着像水蛇一样的细腰慢慢的走上花满楼中间的台子。
只见那女人长相娇媚,身材凹凸有致,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妩媚的诱惑。
尤其是大红裙侧面开出的高高的叉,走路间隐隐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和半扇雪白挺翘的屁股,更是勾的台下的人放下手中正忙活的事情都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而那些正服侍着客人姑娘小倌们,因为她的出场而受到客人冷落,纷纷对台上的红衣女人怒目而视。
但是尽管内心再生气,谁也不敢多吭一声,毕竟人家是头牌,还是妈妈眼前的红人,惹不起,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红裙女人慢慢的走到台上, 行走间还满脸春色的对着坐在底下的男人们拋出一个又一个媚眼,勾引的底下的男人们心潮澎湃,恨不得冲上台去与她就地云雨一番。
只见那女人走上台后观赏了一下台下人痴迷的脸色,露出了满意的一笑,声音妩媚柔弱的说道:“各位大人,今天是我们花满楼的大喜之日,三年一届的花魁已经选出,想来大家都对花魁之貌各有猜测,那么今天就让俏儿来为大家揭晓花魁的容貌吧!”
说完,大声娇笑一下扭头对后台喊道:“有请花魁上场。”
那红裙女人刚说完有请花魁上场,底下坐着的男人就一阵激动。
都想亲眼目睹那花魁的芳容,有的直接站起来看,更有甚者直接站在桌子上伸着头往后看,丝毫不注重自己的仪态。
可是大家骚动了一会儿,那圆台后面长长的楼梯上始终未出现人影,大家以为是被那红裙女人耍了,根本就没有那传说中的花魁,都纷纷看向台上的红裙女人大声怒骂骗子。
红裙女人看着底下激动的骂自己是骗子的男人们勾起嘴角露出了嘲讽一笑。
轻声笑了一下,继续用那柔媚带着钩子的话语说道:“各位大人,再稍等片刻,花魁马上就要出场,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万事都还需要等待嘛 。”
说完对台下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顺便抛了个媚眼,迷的底下的男人们都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待花魁的上场。
等了不一会儿只听见花满楼里的花妈妈大喊一声:“花魁到。”
听到这一声,底下的男人顿时都激动起来,齐刷刷的抬头往那圆台旁的楼梯看去。
只见从楼梯上慢慢走来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高挑身影。
那人一身素雅白衣,脸上也戴着一副同色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是行走间却坦坦荡荡,丝毫没有青楼之人的柔弱之气,反而还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冷高贵。
花妈妈站在台下看着月君出场后,底下众人露出的神色,顿时心中倍感得意,自己花了十年的时间调教出来的极品,可跟那些平常的胭脂俗粉不同。
要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清冷气质和高贵之感,如今市面上大多都是些主动卖笑的俗物,想来大家也都厌倦了,于是花妈妈特意花了十年的时间把月君培养成一位清新脱俗的妙人,就是要让那些客人有种征服的感觉。
果然底下的男人们都扬着脑袋去看那台上的美人, 可美人面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样貌如何?但透过那人清瘦高挑的身材,还是能看出和外界的传言一样是个男人。
月君站在台上看着底下如狼似虎的男人们,心中顿感无力,本以为自己带个面纱就能阻拦外面男人露骨的窥视。
可没想到,这样的装扮更是吸引了外面人的兴趣,那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刺破面纱照向自己内里的骨头,让自己觉得很不自在。
而此时二楼的雅间里,景淳一行人也都站在窗前,看着底下缓缓走来的花魁,看了一会儿,景淳便想起外界关于花魁的传言。
于是 景淳开口问向戚瑜:“外面都传着花魁是男人,你看是吗?”
听到景淳的提问,戚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没长眼睛吗?看不出来吗?他长这么高,哪个女人能长这么高?!你还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话,景淳没有生气,因为认识她这么久了,也知道他的脾气,无所谓的笑了笑,点头说:“哦哦哦,我知道了,花魁是个男人。”
说完继续看向台上,不知道是刚才那句话声音太大了,还是刚好缘分使然,站在台上的白衣花魁正好抬头看向景淳,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缓缓对视。
台上的白衣花魁看到二楼雅间窗口的少年,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毕竟在场的哪个男人看他的眼里都是有欲望的,只有这个俊秀少年眼里只有清澈的疑问,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底,是个很单纯的人。
月君自问也是见多识广,见识过各型各色的男人,可还从来没有见过眼神如此清澈的少年,让人有种下意识,想保护的冲动,不想让他被这世俗所污染,想保留着他最后的一片纯洁。
景淳也看着台上的白衣花魁,不断的拿自家太傅跟花魁进行对比,最后得出个结论还是自家太傅长的好看,比花魁高,还比花魁气质好,比花魁的眼睛好看,比花魁白……反正自家太傅就是哪哪都好。
景淳看完台上的白衣花魁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毕竟自己进来也就是为了看看花魁和自家太傅哪个长的好看,现在得了结论,也没必要再看了,便缓缓的走到桌前,继续吃点心喝茶。
可谁知喝着喝着低下传来阵阵惊呼,林子佑也忍不住惊讶的感叹道:“这个叫月君的男花魁可真勇啊!连大理寺少卿都不放在眼里,敢直接跟他顶嘴。”
戚瑜听后也笑着点了点头附和道: “是呀是呀,这大理寺少卿这一阵子,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连我爹见了他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不过我挺佩服这个花魁的。”
景淳喝了两口茶,听到大家如此议论,也有些坐不住了,走上前拍了拍林子佑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发生了啥事呀?”
“是这样的,花满楼向来有规矩,三年选了一届花魁游街后,要拍卖花魁的初夜,刚才大理寺少卿以三千两的价格直接买下了花魁,算是替花魁赎了身。”
“可谁知那花魁不乐意便开口顶撞了几句,现在场面有些不好收拾。”林子佑一边看着台上混乱的场面,一边跟景淳详细解说道。
“哦,原来如此。”景淳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被吸引起来了好奇心,也趴在窗前往下看。
只见台上一袭白衣的男花魁,正看着底下那肥头大耳的大理寺少卿朗声说道:“我月君即使是青楼之人,也不侍奉对外敌投降,对百姓杀人如麻的走狗。”
底下的大理寺少卿一听月君这句话,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其他人听到尽管心底暗暗叫好,恨不得立马站起来激动鼓掌,可面上却还是装着因为月君这句话而气愤的样子。
而花妈妈在台下听到月君这句话,吓得差点撅过去,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将月君培养成这样的性子,是否有些不太好?
以前为了让他能够更好的伺候达官贵人,特意让他了解了许多朝廷上的事,可谁知他竟胆敢出言讽刺朝廷命官呢!
花妈妈现在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当初要把月君培养成这样的自己,但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而且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大理寺少卿早些年犯下的事情现在清楚的人也不多了,但是许多人还是有所耳闻,知道些事情的大概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