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听此倒也没动怒,眼中带上了些嘲讽,嗤笑道:“行衍?”
染青见她一语道破,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齐竹。
“我记得我走之前,曾经吩咐过你注意九音坊。”柳初年略一皱眉,抬眼看向齐竹,“具体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但看在这次没出什么差错的份上先不与你计较,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留情面。”
齐竹也知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故而也没为自己辩解,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柳初年身后。
“自您走后,我们便将凤钺暗中转移到另一地牢之中,也按着您的意思将元敏帝姬给放回去了,只是以她的本事能不能平安回到晋国就另说了。”染青端着烛台在前面引路,大略地讲述了这些天发生的种种,“虽然出了点差池,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廖九娘现下便关在这个地牢中,凤钺则在另一处更为隐蔽的地方。”
柳初年方才与南乔在一起时轻松的心情一扫而空,她神情虽算不上凝重,但总是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嘲讽:“那行衍呢?”
染青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后齐竹终于开口道:“他有眼疾,在地牢之中只怕病情难免恶化,所以我将他关在后园之中令人看管着。他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不用担忧会逃……”
“闭嘴。”柳初年风轻云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而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齐竹,“我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也不想听他有什么隐情,只要他胆敢与我做对便是我的仇敌。这世上谁没个苦衷,若我一一体谅过去可体谅的完?齐竹,你最好弄清楚你究竟站在谁的阵营之中,我不需要一个总是会被私情缠身的下属。你这些天只怕是累了,回去先歇着吧。”
齐竹的脸色变了变,像是没想到柳初年突然发难,但最终也是能应了吩咐退了出去。
染青看着齐竹的背影叹了口气:“公子的确太重私情,不过行衍于他不同于旁人。当年他奉您的命令前来南梁埋下暗桩,最初之时算得上是步履维艰,若不是行衍相助,只怕他还未必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我可以理解他,但不能纵着他。”柳初年抿了抿唇,眉目间也不再似方才那般阴沉,“先前形势尚好的时候,我也并不在意齐竹究竟是不是心慈手软,毕竟那也耽搁不了什么事情。但是现下我却不能坐视不理了,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我们全部葬送在里面,我不得不对他要求得严厉一些,不然等到将来再后悔就无济于事了。”
染青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而且柳初年能向她解释这么多已经实为难得,她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就此多言。
地牢之中很是简陋,染青拿着手中的蜡烛将四周的烛台点燃,照亮了中间伏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