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果然松了按在剑格上的手,还应声退了半步,赵承绪咬着牙关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竟敢……竟敢如此羞辱我,就不怕祸及全家吗!”
“祸及全家?”姜照反问了一句,忍不住笑道:“赵少爷,你祖父和你父亲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吗?”
见她一副气定神闲丝毫不怕的样子,赵承绪心里终于忍不住打起鼓来。
本来以为她只是个没什么眼力的富贵公子,但既已知道他的身份,还敢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顾及后面可能会遭受到的报复。
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背后有所依仗,连左相的身份都不忌惮?
越是深想,越是心慌,赵承绪出了一身冷汗,彻底收了轻视之意,哆哆嗦嗦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身后又是有什么靠山?”
“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有什么靠山?”姜照嗓音轻缓,态度也很散漫,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脏兮兮沾着污泥的铜锭子,丢到了他怀里。
赵承绪慌里慌张的将东西接下,捧起来转着圈儿看了一遍,确定它的确只是很普通的一块儿脏黄铜,根本看不出什么玄机巧妙之处来。
他以为自己上了什么当,却听姜照道:“把这个,拿回去给你爹看,你爹看不懂就给你爷爷看,若你爷爷还看不懂,就让他带去宫里,给皇帝看。”
此话一出,不知怎么又牵扯到宫里,牵扯到皇帝,甭管她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赵承绪都快要吓破了胆,颤着双手几乎要捧不住那块铜锭子。
姜照懒得看他的反应,起身冲元祥伸出手,元祥挠挠后脑,接到了谢锦在一旁的眼神示意,才慢半拍的把钱袋子交给了她。
姜照在里面摸了摸,随便拿了块碎银出来,在人群中找到了给她们上茶的那个小二。
她招了招手,小二机灵的小跑过来,姜照把银子给了他,浅笑道:“劳烦小二哥了,这银子茶钱之余,算是给你的谢礼。”
小二接了银子,弯下腰身,连连道谢。
“锦娘。”姜照回头看向谢锦,面上笑意更深了一些,柔声道:“咱们走吧。”
谢锦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赵承绪,见他也看过来,便有意主动牵了姜照的手,颇有些炫耀示威的意思。
她心眼有点儿小,还是记下了赵承绪嘲讽她的仇。
姜照却不知道她是故意做给人看,喜滋滋地回握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着出了茶楼。
刚出了茶楼没走几步,谢锦便又挣脱了姜照的手,姜照虽不太情愿,却还是随她去了,又开口问道:“难得出来一趟,莫要被不相干的人搅了兴致,你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谢锦垂下宽袖,掩到指尖,闻言止步环视一二,才道:“一些店面犹存,却早已物是人非,没什么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