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炀笑他,“你还不是一样,都什么年纪了,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江淼淼似乎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于是从江疏雨怀里挣出来,揉了把眼睛说道:“我去告诉姑姑,她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待江疏雨点头,江淼淼便犹如一匹欢快的小马冲了出去。
门未关,大黄和花花一只大鹅及两只小兔的头探了进来,也似探望般的左右张望。
谢炀觉得这画面甚是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下意识想要指给江疏雨看,岂料一转头,却看见江疏雨疑惑地面朝自己,似乎正在努力地“看”。
刚溢上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谢炀紧了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了,“咱家的那些小东西过来看你了——门口有大黄,花花还有大鹅,门里面进来两只白色的小兔……你要是不喜欢,我过去拎它们出去。”
不管多难,他一定会医好江疏雨的眼睛,而在此之前,他就是江疏雨的眼睛。
江疏雨摇摇头,“不用,家里热闹一点挺好的。”
谢炀笑了起来,开始细数这三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讲给他听,比如大黄交了个山下的相好,花花肥得都快没人能抱起来了,家里的鸡又下了一群崽,最忙活的却是大鹅……
江疏雨边听边点头,时不时点评上两句,最后才问正事上,“我睡了多久?”
谢炀瞬间哽住了声,“三年六个月零九天。”
“一直在红梅小筑里?”
“嗯,”谢炀点点头,“对,温城主说长留本就是座空山,你来了才有了名字,所以把长留割给了我们。平日偶尔人在山下嚷嚷说要替天行道,都被淼淼给挡回去了。”
说着,谢炀看看门口,放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说,“那小子打出了名头,现在可厉害了,跟一帮差不多大小的臭小子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江疏雨扬起嘴角,笑道:“这很好。”
“好什么呀,”谢炀道,“等他再大一点讲给他听,准又不认了。”
这时,冷风吹了进来,江疏雨瑟缩了一下谢炀见状连忙去关上了门,回身又为他拉上被子,紧了紧说,“没开结界,风都灌进来了。”
江疏雨沉默了一会,或许猜到了什么,又或许没有。
“你受委屈了。”他道。
谢炀眼睛又干又疼,他摇摇头,拉起江疏雨的双手捧在唇边,亲昵地蹭了蹭,“是我的错。”
然而事到如今,非要争论出个是非对错已无必要,当命运在三年前,将众生和挚爱摆到江疏雨的面前让他二选一的时候,他选择了自己。
他在赌。
而从谢炀奋不顾身地朝自己奔来那时起,他就知道,他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