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
这时,黑木林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谢炀一怔,顿时又停了下来。
皇甫厚:“干嘛,真想动手?”
“闭嘴。”
谢炀微微皱眉,侧耳细听。
那笑声虽一直没停过,但忽远忽近,令人分不大真切。
皇甫厚见他一脸严肃,随即也有些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
谢炀:“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比如姑娘的笑声?”
皇甫厚闭气听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啊,你小子不会又诓我吧?”
“没有?”
谢炀道,“怎么会?”
那声音明明在,而且越来越清晰。
皇甫厚:“会不会是有女的在这附近,今年参加授剑的女子可不少。”
谢炀摇摇头:“那也不至于躲着……”
可左看右看,哪儿有什么人,皇甫厚因此认定了他在搞鬼:“什么姑娘,我看你是馋姑娘了……”
说话间,皇甫厚脚下一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细长的东西,他吓得浑身一颤,随即抽出随身的弯刀,岂料慢了一步,让那东西拎着脚踝提到了半空中。
“艹!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泥土里骤然伸出一条长长的枝桠,缠绕在树干上。如同有生命一般,随着皇甫厚的骂声猛地一甩,像是在惩罚他的不敬。
皇甫厚胃里一阵天翻地覆:“还看!救我!”
谢炀抬头,方才还空无一人枯木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姑娘,她穿的一身黑,只有两只白净的小脚露在外面。
“嘻嘻,”她笑道,“终于找到我了!”
谢炀心头大振。
他跟江疏雨下过几次山,次次都为降妖除魔。眼前这姑娘,全然就是一副魔族装束。
“你是魔女?”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朝皇甫厚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弯刀扔给自己,可惜那个白痴只知道对着姑娘骂骂咧咧,连看都不看一眼。
好在姑娘也不介意,她驱动藤条,将皇甫厚头尾倒吊,让他说不出话来。
“是呀。”她道。
毫不避讳。
人说魔女乃魔尊之后,按理说自魔尊死后就不怎么出世了,不想两人如此倒霉,剑的碎片都没看见一个,反倒遇上了她。
谢炀看了眼憋的一脸涨红,仿佛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的皇甫厚,试探着问:“你能先把他放下来吗?”
魔女:“他是你朋友?”
谢炀:“……”
这不是琉璃镜里还有人看着吗……
这时,镜子开始微微震动,谢炀悄声安抚道:“师尊没事的,我暂时能解决。”
“是……”他只能先硬着头皮回答。
出人意料的是那魔女没难为他,反而将皇甫厚也扔了下来:“好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不难为他了。”
魔藤骤然收回,谢炀也没想着伸手去接,任皇甫厚一头栽下来,脸着地,却清醒了几分。
谢炀朝魔女抱拳道:“还是姑娘明事理,多谢。”
“哪儿的话,”魔女掩面羞涩一笑,“我知道公子今日寻剑,特来指个方向。并无他意,只是想与公子交个朋友罢了。”
她左一句公子,右一句公子听的谢炀云里云雾的,只当这魔女是认错了人,干笑道:“那敢情好……”
魔女一脸天真,抬手指一指后山道:“哪儿,有好东西。”
话毕,她的倩影便于日暮下渐渐消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哎呦,疼死我了,你不会接我一下啊。”
但绝不是幻觉。
谢炀望着她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眼见日头逐渐西落,不管是与不是,这后山必定是不能去的。
“天要黑了,走吧。”他道。
忙活半天什么也没捞着,回去八成还得挨骂,皇甫厚的心情要多差有多差,可这是人命关天的规矩,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先保住性命。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上忽然裂开一道深渊巨口,正开在两人脚下,可怜谢炀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巨口吞噬,与皇甫厚一道掉了进去。
黑木林中,虫鸟无有,就连两个活生生的人都消失的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