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沈青灯为什么会知道，知道自己是去见关玉泽的，也知道关玉泽的名字。
“是的，小雨，我还是在跟着你。”
没有等楚暮雨胡思乱想，沈青灯直接坦然地承认了：“从回国之后，我就在跟着你，所以我对你去了哪里，见了谁，全都了如指掌。”
楚暮雨捏紧了衣角，怪不得，怪不得沈青灯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出现得那么及时。那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沈青灯一直在跟着自己罢了。
“既然你一直跟着我，那还问我干什么？”楚暮雨反问。
沈青灯破天荒的有些慌张，解释道：“我……这次没有监听你的手机。我只是定位了你的手机，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是无从得知你和别人说了什么。你还是害怕我吗？可是如果不能知道你在哪，我会疯掉的。”
“哦。”楚暮雨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他向你告白了是不是？”沈青灯执拗地问，然后他看见楚暮雨点了点头。
沈青灯捏紧了藏在被子后面的手，继续追问：“你……答应了他吗？”
楚暮雨抬眼看向沈青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Alpha这般茫然无措的样子，居然没来由地升起一点坏心。
因此Omega故意道：“关玉泽他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也尊重我的意愿，和他呆在一起可以什么也不想，完全放松，因为他会将所有的事情考虑周到。”
楚暮雨瞅一眼沈青灯，继续：“而且他绝对不会那么偏执地想要掌控我，他说想要和我认认真真地经营一段关系。所以，只要是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回应关玉泽。”
他越说，沈青灯眼中的希望便更减一分，到最后一句话说毕，沈青灯脸色已毫无血色。
直到这时，Alpha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他曾经以为自己只要远远看着楚暮雨就足够，可实际上他早已贪心不足，早已无法接受楚暮雨成为别人的Omega。
楚暮雨见他脸色越发不好，惊觉自己说得过分，正要开口解释，可此时病房里进来了另外一个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醒了？”秦渺臂弯里挂着外套，门也不敲径直而来。
秦渺是一名久居上位的Alpha，周身气势非他人可以匹敌。他轻瞥了一眼楚暮雨和沈青灯拉在一起的手，戏谑道：“弟弟，注意一下吧，你哥可不喜欢你和这家伙扯上什么关系。”
楚暮雨一惊，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可是他看着沈青灯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刚才自己说得有些过分的话，最终还是没动，任由沈青灯抓着自己的手。
秦渺也就是随口提一句，见楚暮雨无动于衷，他也不再多语，而是直接开始说正事。
“这次袭击你的人正是五年前的李岑。”秦渺说，“他受了重伤，还在抢救。”
楚暮雨不自觉握紧了沈青灯的手，问：“会有麻烦吗？”
秦渺看了一眼沈青灯，无奈道：“你也知道可能会有麻烦。太冲动了。虽然是李岑先袭击的，但沈青灯把他撞得生死难料，后续有的扯皮了。”
沈青灯对秦渺的责怪不以为然，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觉得自己撞得还不够狠，没把那家伙直接撞死。
一旁的楚暮雨情绪低落，垂下眼帘：“可如果不这样，死的就是我。”
秦渺不懂得如何安慰一个Omega，沉默了片刻，好歹还是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正因如此，所以就算之后的扯皮会又臭又长，但很大可能沈青灯不会有什么责任，放心吧。”
说到这里，秦渺一挑眉，貌似无心地提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是沈青灯的Omega的话，这件事就会更好解决了。Alpha有权利和义务对自己的Omega采取保护措施，考虑到这一点的话，沈青灯肯定不会被判有罪。”
楚暮雨的脸刷的红了，别开头，懒得理会秦渺的取笑。
秦渺就是进来说这个的，事情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找楚碎云处理后续事宜了。一时之间，病房里只剩下了楚暮雨和沈青灯二人。
清晨的阳光从病房的窗外洒进来，暖暖地融化了冬末的寒冷。
楚暮雨还低着头，沈青灯认真地看他背着光的面庞轮廓，柔软温和。
“所以你答应了关玉泽的告白吗？”
闻言，楚暮雨抬起头，无奈地看向沈青灯，这家伙居然还在纠结这件事。
为什么要问呢，自己的手还被他牢牢抓着，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楚暮雨回握住沈青灯的手，平静有力地回答：“关玉泽的确很好，是大多数Omega理想中的伴侣人选，但即便他再好，可我却知道，他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沈青灯。”楚暮雨坐直身子，望向沈青灯的双眸，“我不是一个聪明人，在这种关乎情感的抉择上，我做不到全然理智。”
沈青灯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追问：“你想要的人是谁？”
一只圆滚滚的雀鸟飞到了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了一声，扑腾一下便飞走。楚暮雨移开了视线，没有松开和沈青灯紧握的手，可嘴上却说：
“那我不知道了，看某个人的表现吧。”
沈青灯听懂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久违地、真心地微微笑了起来。
朝阳缓缓升起，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