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夜了,容与很快也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严之畔的手还放在他的腰上。
容与扬起一抹无声的笑,小心的从严之畔怀里出来,给谢炎发了个信息让他不要送早餐过来,然后就进了厨房。
冰箱里还有一些吃的,他就煮了两个鸡蛋,热了点儿牛奶面包,正在犹豫要不要再煮个馄饨的时候,严之畔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容与......容与......”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容与一愣,忙应了上去:“怎么了?我在厨房。”
见到容与的那一刻,严之畔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一把抱住容与:“你吓死我了......我一睁眼没看见你,以为你又走了......”
容与想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只能回抱着严之畔小声安慰道:“不会不会,我要走也跟你打招呼,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的。”
“嗯......”严之畔将头埋在容与的肩膀处,缓解着刚才的心慌意乱。
片刻后,容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了,我做了早饭,过来吃点。”
说着,正要带严之畔去厨房,却发现他连鞋都没穿。暗自叹了口气,“先去穿鞋。”
严之畔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后一瘸一拐的又回了卧室。等他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容与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
严之畔拿起一个鸡蛋剥好递给容与,容与皱了皱眉,摇头不要,“你自己吃,我不想吃鸡蛋。”
严之畔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吃的啊。”
容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之前......怀孕和生孩子的时候,鸡蛋吃多了,从那以后就不想吃了。”
严之畔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你生岁岁的时候......不是在固阳吧?”
容与以为严之畔并不知道,于是避重就轻道:“不是,那时候原本没打算回固阳的,当时随便上了辆车,到了个消费比较低的小镇上,然后在那儿生的。”他只字不提当初生容岁时有多凶险。
严之畔勉强笑了下,继续问道“那......当时你怀孕谁照顾你?”
容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用人照顾我,我自己身体素质也不错,能照顾好自己。”当时他连养活自己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闲钱请人照顾他?
严之畔再清楚不过当时的容与有多难了,但容与只字不提,他就只当不知道。低下头掩住脸上窒息的痛,他故作轻松的问道:“那你坐月子呢?坐月子也是自己照顾自己?”
“是。”容与喝了口牛奶,“岁岁还好,挺乖的,我就一边儿带着他一边儿卖菜。”
“那你身上的病......”严之畔隐忍的问道。
“嗯?你说的是腰疼还是贫血?”容与丝毫没察觉不对,“腰疼是我小时候受过伤,从那以后就时常会痛,老毛病了。至于贫血......可能是小时候挑食引起的吧。”
心知从容与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严之畔悄悄深呼了口气,低声问道:“你当时说......吃的最多的就是鸡蛋。你当时都怎么吃的?”
“白水煮。所以我现在非常不喜欢吃白水煮鸡蛋。”说着,容与笑了下,“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一月上旬吧,马上过年了,那时候天气特别冷,我带着岁岁出去卖菜。忙的不可开交,等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带的鸡蛋早就凉了,就用热水烫一下,烫热了再吃。”
“不过那时候鸡蛋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省事又有营养的,所以就算不喜欢吃,也逼着自己吃。后来出了月子就......”容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忙笑了下,转移话题:“反正从那之后,就再也不吃鸡蛋了。”
他虽然反应快,但严之畔还是察觉了不对,他的脸色有些怔楞的看着容与:“一月上旬......岁岁是十二月中旬生日......一月上旬你还没出月子吧......”
容与面上丝毫不显,“没有,我说的是第二年一月上旬,不是岁岁出生的时候。”
严之畔脸色开始发白,眼神颤抖:“不对......第二年一月你已经回了固阳......岁岁有姑姑照顾......不用跟你出去卖菜......你......老实告诉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没坐月子?”
“我......”容与没想到闲聊能聊出事来,心里叫苦不迭,牵强的笑了下:“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坐月子,不坐月子哪里能行......”
“你说谎......”严之畔的手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你骗我......你没有做月子......你......没人照顾你......你没有办法......所以你压根儿没坐月子是不是......”
“我......”容与进退两难,看着眼前眼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严之畔,他心中只有无奈和后悔,他一点儿都不想让严之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