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倒还算镇定,他沉吟片刻,对任越说:“宋先生应该不在这里,我们去其它地方找找吧。”
任越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情绪,他看了看静悄悄的林子,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打算移动去别的地方搜救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任越...........”
任越迈出去的脚步猛地停顿下来。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旁边的搜救队队长也停下脚步,好奇道:“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
话音刚落,又一道虚弱的声音传进他们耳朵里。
这次任越听清了,是宋海言的声音。
任越心里一震,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朝着声源奔去,看见宋海言蜷缩在小溪旁边一个狭窄的洞里,身上到处都是泥土,湿透的头发贴着额头,无比狼狈。
任越呼吸都窒住了。
宋海言已经快撑不住了,昏迷之前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影子,吓得一抖。
当他看清眼前的人,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任.......任越,真的是你?”
宋海言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任越不是在医院养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越心里冒出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他快步走过去,单膝跪地把宋海言抱进怀里,低哄道:“是我,我来了。”
熟悉的气味和温度扑面而来,宋海言终于确信不是幻觉,他紧绷了一夜的情绪犹如拉紧的弦突然崩断,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宋海言强烈地哽咽:“你来了。”
任越呼吸间喉咙梗痛,他强忍着心口一阵阵疼,给宋海言做检查,艰涩道:“你有没有受伤?”
宋海言摇头,他不知道此时的他有多狼狈,恐惧早就没过了身上的疼痛。
任越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心疼,“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一提到司机,宋海言打了个寒颤,语无伦次地说:“他........他想强.奸我........我拿石头砸伤了他,偷偷躲了起来,可是手机不见了,我不敢出来,一直躲在这里面。”
任越眼睛红得骇人。
宋海言在这种地方躲了一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有多么害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宋海言被强.奸犯抓到,会发生什么事。
任越把宋海言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嘶哑得厉害,“别怕,我在这里,没人再敢对你做什么。”
宋海言泣不成声地点头,哭声像是从内心深处一点点撕裂开来,他紧紧抓着任越的衣角,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知道哭了多久,宋海言体力不支,眼前突然一黑,在任越怀里晕倒了。
任越身体僵硬了一下,轻声唤道:“海言?”
宋海言已经失去意识,身体软得像滩烂泥。
搜救队队长急忙在身后说:“任总,救护车已经来了。”
任越马上抱起宋海言,连忙掉头下山,把他送上救护车。
宋海言安静地躺在推床上,他衣衫凌乱,白皙的皮肤上到处是被石头划出来的红痕和泥土。
不过幸运的是,他的身上也只留下这些痕迹。
那个司机没有得逞,他的宝贝没事。
任越亲了亲宋海言的额头,心疼过后的眼里冒出肃杀般的暴戾。
宋海言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医生给他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幸好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能痊愈。
医生拿着笔,在记录本上唰唰记了下来,对任越说:“人没大碍,应该是精神太过紧绷加上劳累,所以昏迷过去了。”
任越点点头,哑声道:“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任越重新坐回病床前,看着病床上的人。
宋海言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做了什么梦,睡得很不安稳。
任越轻轻抚摸着宋海言红肿的脸颊,心里无比内疚。
如果他派人跟着宋海言出差,宋海言就不会出事。
没过多久,任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发件人,眼里的温情被抹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渗人的阴冷。
任越替宋海言掖好被角,在他嘴角亲了亲,起身去了病房外面。
交管局那边已经调出高速路段的监控录像,查到那辆载了宋海言的私家车,监控里清晰地记录下了司机的模样。
在私家车即将拐入河桦路时,任越按下视频的暂停键,隔着车前的挡风玻璃,他看见了司机猥琐的脸。
那一瞬间,他眼里涌出的恨意淹没了二十多年来维持的理智。
他第一次,这么想要杀掉一个人。?